第7章 入妄七 我的灵府!我的灵府开始恢复了……(第2/4页)

迎着晨曦仔细看,才会发现,他眼中的红并非是什么异象,也不是密布的血管,而是他左眼的眼底,生了一片鲜艳的红斑。

那红斑覆盖了整个左眼眼白,让他的左眼看上去像是浸血一般,但他的眼球依旧和右眼一样是纯黑,却因此看上去更加的妖异。

而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嗜血弑杀的魔族,才会生着红色的眼睛。

因此尹玉宸从出生开始,就因为自己的左眼受尽欺凌,无论发生什么不幸的事情,到最后都会变成他的错,就连亲生母亲,也待他犹如牲畜。

他吃尽了苦头,学会了忍耐,可是因为他被打也不再大喊大叫,却让人更加视他为妖怪邪魔,因为只有邪魔是不知道痛的。

连他的名字都叫狗儿。他仿佛是个天生的畜生。

说来可悲,见过他这眼睛的所有人算在内,唯有一个宴春,肯将他当成正常人一样看待。

尹玉宸并没有直视天光多久,很快收回视线,如往常一样,戴上了四象面具。

他将手帕揣好,将地上的脏衣收好,循着石子路,去往外门弟子院的方向。

他心里盘算着,若是荆阳羽真的着人插手阴阳鱼的事情,那么今天外门应该会处理这件事了。

尹玉宸想起了这件事,就不由得想起宴春,想起了宴春,他面具之下的神色,就自然柔和起来。

哪怕宴春猝不及防出现,又不由分说帮忙处理阴阳鱼的事情,实际上是打乱了尹玉宸的计划,可尹玉宸喜欢这样,喜欢宴春插手他的事情,无论最后会怎么样都好。

他又想起那个利用意味十足的吻,心脏被撞击的鲜血淋漓。

尹玉宸并不知道,宴春昨晚整整陪了他一整夜,晨曦乍现才被灵雾卷走,否则他一定会欣喜若狂。

而被风卷走的宴春,浑浑噩噩一阵子,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她在涤灵池底醒过来,睁开眼心就沉到了底。

果然她并没有如愿死去,此刻天光映入涤灵池,给灵雾镀上了一层暖黄。

宴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四处看了一圈,空荡荡的禁地里面,除了缭绕的灵雾,就只有她一个人。

宴春的心中涌上了一种难言愤懑,想到了命魂镜中,她看到的自己的未来,有种困兽般的绝望。

命运似乎从她胆敢伸手拉住那个即将被魔窟卷进去的孩子开始,便对宴春露出了险恶的獠牙。

宴春趴在池边,如同坠入冰湖一般,针刺一般的寒冷不肯放过她每条骨缝,让她的血肉冻结,让她的灵魂冻僵。

“当~”

突然间什么东西撞在池壁上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宴春低头看去,瞠目欲裂地看到了自己脖子上扣着的精美颈环。

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吗?

宴春低下头伸手摸上颈环,隐隐约约地想起,她昨天修复灵府疼得恨不能去死的时候,母亲亲手给她扣上了这颈环。

多可笑,她那么爱她,却在亲手抹杀她的存在。

宴春用手摸索着颈环之上的金包玉,密密麻麻的符文在她手下散出一圈圈诡异的灵光。

这灵光如有实质地缠着宴春的手指,钻入了她的皮肤经脉,然后慢吞吞地钻入了灵府。

宴春追逐灵光自窥经脉灵府,内府果然大变样了。

她如果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一定欣喜若狂。

她滞涩开裂的经脉已然恢复如初,就连她灵府之上的裂痕也修复个七七八八了。

可宴春泪流满面,却不是因为痴心妄想这一次自己恢复了,只是屏息等待着,等待着身体什么时候,会彻底失去控制。

共生之法之所以有违正道,是因为要用另一个完好的神魂灵府,去滋养另一个灵府。

她本该像母亲一样,对着自愿帮她续命的莫秋露感恩戴德。

但偏偏她窥见了命魂镜,她知道这共生是邪术,虽然不知道具体如何邪恶,她却看到了自己被莫秋露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