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结案(第4/6页)

王言卿问:“现在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确定写书的人是简筠了吗?”

陆珩轻轻“嗯”了一声,还在想怎么提条件,王言卿突然抱住他的脖颈,在他唇角吻了一下。她的动作又轻又快,以致于她都撤开了,陆珩还没反应过来。

陆珩愣怔中,王言卿低声问:“这样够了吗?”

陆珩停工的脑子终于恢复过来,立即打蛇随棍上:“我从不轻易收徒,这点学费怎么够?”

陆珩抱住王言卿的腰,好一通“收费”,终于意犹未尽停止。王言卿气喘吁吁,狼狈整理自己被拉乱的衣襟,气恼道:“你到底说不说?”

“我说。”陆珩这个人最识时务,该强硬的时候强硬,该服软的时候马上就跪,他说道,“其实我也是偶然发现的。你查看书架时,我无意拿起笔,忽然发现墨台放在左侧。看书桌的磨损程度,这是一个经常使用的地方,笔墨纸砚一定放在最舒服的位置。尤其编书需要写大量字,每次写字后伸到左侧去蘸墨,难道不拗手吗?”

王言卿跟着回想,经陆珩这么一说,好像韩家的墨台确实放在纸张左边。王言卿觉得更不可思议了:“你怎么知道她是左撇子?”

陆珩刚刚收“拜师礼”时,顺手解下了她腰带上的荷包。陆珩把玩着荷包,突然说:“卿卿,接住。”

王言卿下意识接住飞过来的锦囊,她握住东西时,脸上似有所悟。陆珩见她明白过来了,就说:“刚进屋的时候,她用左手拭泪。我当时没当回事,后来发现墨放在纸左边,我忽然意识到不对劲。所以我用纸团试了一下,果然,她是用左手接住的。”

王言卿这才恍然,昨天她就在奇怪,陆珩怎么会把证物扔给嫌疑人看,原来,他询问笔迹是假,辨别惯用手才是真。王言卿真的佩服了,他刚进门时主要在观察环境,却连背景人物用哪只手擦泪都能注意到。和陆珩这种人打交道,该多么可怕。

甚至王言卿想起更多,她昨日下午和简筠问话时,每次说到写书,简筠用的都是“我们”。王言卿当时觉得有些奇怪,但她没有抓住这个念头,现在回过头看,这分明是一个潜意识用语。

筠,竹均,竹林君子,原来从一开始,真相就掩藏在名字中。

陆珩看到王言卿的表情,心中颇为嘚瑟,没忍住又多了一嘴:“其实我觉得,季涣也是左撇子。”

王言卿眼睛瞪得更大了:“啊?”

陆珩这回却不肯解释了,说:“什么事都要老师帮你讲,不利于你进步。就当是作业,你自己回去想。”

王言卿眉梢动了下,细微抿唇,道:“不是表哥吗,怎么又成了老师?”

陆珩是有多喜欢演戏?

“没关系,我身兼两职。”陆珩抱紧王言卿,他想起简筠交待的话,饶是他见惯了阴私,都不由啧然,“他们这两对夫妻,倒格外精彩。”

王言卿没想到这个案子竟然还有猛料可以挖掘,赶紧问:“怎么了?”

从陆珩意味深长的目光中,王言卿听到了这个故事的完整版本。

简筠自小丧父,母亲无法维生,只好带着她投奔兄弟。简筠在舅舅家长大,韩家只有一个儿子,自小被舅父、舅母给予厚望,很小就请了西席来读书。简筠和表哥年纪差不多大,耳濡目染中,她也学会了读书写字。

但是随着年龄增长,韩文彦不肯用功,反而是简筠展露出对文学强烈的兴趣。她们母女都需仰仗舅母的脸色,简筠便时常帮表哥代笔,最开始是抄书,后来变成代写夫子留下来的作业、策论,最后,连韩文彦外出应酬的诗文,都出自简筠之手。

韩文彦有了捷径越发不肯努力,逐渐泯然众人,简筠却锻炼出一手好文采。因为简筠之笔署着韩文彦的名字,所以她和韩文彦的笔迹很像,这些年来除了韩家人,没人发现这件事情。有一次青州开诗会,韩文彦带了半阙诗文回来,简筠有感而发,和了下半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