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再次(第3/3页)

“假的。”陆周瑜回答。

夏炎“哦”了一声,又迟缓的点点头,最后猛然一惊,掏出手机按亮,“我得走了,学校的门禁是十点半。”

他说完两个人却都没有动作,沉默一秒一秒落下,直至过去一个世纪那么久。陆周瑜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但大脑一片混沌,在大提琴曲的旋律中,只能想到铺满地板的血。

最后只机械地说:“好的,再见。”

“我们还能再见面吗?”夏炎问。

“也许会。”陆周瑜答。

对话中断于一个破门而入的醉鬼。

兴许是那句带有主观意愿的推断,第二天下午,陆周瑜到一间名为“一”的画室,推门而入时,在昏黄的灯光里,再次见到夏炎。

之后的一周,仿佛又回到曾经在山上的时光,他们一同画画,吃午饭,下课,走一段路,先途径夏炎坐车回学校的站牌,陆周瑜再独自走回家。彼时他住在陆文渊的别墅里。

年关将近,画室即将关闭,夏炎的大学也在清校中,他家在遥远的塘市,航线很少,抢到票时还颇为兴奋地跟陆周瑜分享。

陆周瑜也向他分享了选拔通过的消息,春节过后去英国交换。

画室关闭那天中午,按约定陆周瑜送夏炎去机场。

海城连续晴天一周,终于憋出一场瓢泼大雨。

画室里只有一把精致的遮阳伞,两人挨挨挤挤撑到站,几乎半边身子都湿透,形容狼狈。

夏炎拉开行李箱,翻出两件外套,递给陆周瑜一件。

“不用。”陆周瑜说。

“换吧,湿着太难受了。”夏炎说,“你不还给我也没事儿。”

进安检的时候,谁也没说再见。

陆周瑜站在大厅,风和雨把天地凝成一块没有裂缝的巨大尘埃,灰蒙蒙的,照不进光。

雨很大,飞机还是如约起飞,手里换下的湿外套沉甸甸的,一拧就落下一凼水。陆周瑜把它团成团,低头塞进垃圾箱,因此没有看到飞机起飞的那一刻,信号灯短暂地划破尘埃,亮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