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3页)

我们在大厅的壁炉旁依偎了一会儿。等我的眼睛不再肿得那么吓人后,一起走出城堡。蓝伯特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黑马,对着马鞍扬了扬下巴:“上去,小玫瑰。”

最近,他总是这么叫我。每次被他这么称呼,除了明显的心动外,就是一阵无法遏制的、犹如刀割的心痛。我将一只手背到身后,用力掐着掌心,几秒后才控制住上涌的泪意。笑着走过去,我晃了晃他的手臂,撒娇说道:“想要你抱我。”

他没有说话,忽然上前一步,将我拦腰抱起,放在马鞍上。“坐稳。”说完,他抬脚踩住马镫,翻身坐到了我的后面,扣住缰绳一甩。黑马被他驯服得很好,没有扬蹄,没有嘶鸣,速度不徐不疾。

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天空灰蒙蒙的,风很大,杂草海浪般起伏,发出潮起潮落的声响。一路无话,他似乎在专心控马。然而快要进入村庄时,他突然重重地把我搂进怀中,声音是濒临失控的嘶哑:“我爱你,罗莎。”

我怔了一下:“我也爱你。”

我看见他的手背青筋突起,他的口吻也像压抑了很多种情绪般复杂:“之前说的都是谎话。哪怕我活着,也会一直爱你。这些天,只要一想起你会像这样爱上另一个男人,我就快被嫉妒逼疯。”

眼泪再次掉下来,我吸吸鼻子,无声地握住他牵着缰绳的大手。

到家后,父亲却不在家。后院的板车不在,他应该是去镇上兜售商品了。我把黑马牵到马厩,走进厨房,打开橱柜看了看,除了半条面包棍,竟然什么都没有。单身男人真不会过日子。我叹了一口气,挎着竹篮走出去,正要请蓝伯特帮忙看一会儿家,却发现蓝伯特正在跟我父亲说话。

他已摘下斗篷的兜帽,风度翩翩地站在我家的小院里,低声跟我父亲说着什么。父亲专心地听他说话,时不时地点点头,一句也没有反驳。我记得我只在厨房里待了一小会儿,这么快他们就打好了关系?

我走过去,试图插话,却发现蓝伯特早已将这段时间的事情,交代得明明白白,还做了一番低调又靠谱的自我介绍。我木头似的站在旁边,看着父亲的眼神从怀疑变成欣赏,再从欣赏变成惋惜,最后惋惜化为了沉痛。而我还是一句话也没插上。感觉他一点也不想知道女儿这段时间做了什么,有没有吃苦,他只想从蓝伯特那里,汲取有关木工的知识。

我闷闷地出门买菜,回到家,进厨房,戴上蒙尘的围裙。客厅里,坐着两个我最爱的男人。到家之前,我从未想过他们会相处得如此和睦。

我的手艺一般,只会烤肉和煮汤。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全都吃掉了。父亲找出一本书,想让蓝伯特解释一下上面的观点,但我们必须赶在傍晚前回城堡,他只好遗憾地收起了书。临走前,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让蓝伯特先回去,我一会儿就跟上。他点点头,告诉我注意安全。我吻了他一下,然后,敲响了父亲的房门。

“谁。”

“是我。”

父亲打开门,很诧异:“你怎么还没走?”

我无奈地说:“您好久没见我,不该是这种态度吧。”

他叹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眼镜,架在鼻梁上:“能怎么办,你总归要学会独自生活的,我也得学会一个人独处。”

以前父亲总是说这样的话,告诉我,他没办法陪我一辈子……可能因为后天就要失去挚爱,我第一次觉得这句话是如此令人心酸,差点鼻子一酸,掉下眼泪。

我擦了擦眼角。他拍拍我的肩膀,没有过多的安慰:“找我什么事。”

“爸爸,您是不是认识女巫?”

他皱着眉,表情严肃起来:“怎么忽然问这个,是不是谁告诉了你什么?”

我把女巫的话告诉父亲。他搓搓手指,陷入了沉思,许久站起身,关上了屋内所有的窗户,然后从一个上锁的大木箱中,翻出一个小木箱。他把小木箱放到桌子上,拿出一圈叮叮当当的钥匙,找到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钥匙,打开小木箱的铜锁。“咔嗒”一下,里面竟然躺着一块黄铜色的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