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3/4页)

秦观月自奇石林回到寝宫,薄汗已浸透了衣背。

墨隐忧心忡忡地为她奉上一碗绿豆汤:“今日的事,娘娘可要与丞相解释几句?”

解释,怎么解释。

若是顾珩没看见还好,若是顾珩看见了什么,她又该如何洗清自己。

她已在身上投入了太久的精力,甚至将自己都献了进去。

她绝不能在什么都没得到的时候便功亏一篑。

“墨隐。”烛光忽明忽暗地渡在秦观月的娇面上,“你还记得我从府中带来的盒子吗?去把盒子里面的香包拿来。”

墨隐一怔:“可是娘娘不是说,那些香料不宜女子使用,对身子无益吗?”

“如今也顾不上那些了,去拿吧。”

不消会儿,内侍将热水抬进盥室浴桶中,香包方一泡进水中,便被热气蒸腾出氤氲诱人的香。

那香与秦观月身上的体香相似,却多了一味南国秘制的香料,那味香料传言质极寒,用久对女子无益,恐影响诞育子嗣。

可那味香适用于闺房之中,又被称为帐中香。

秦观月迈进浴桶中,将自己浸泡在这馥郁的水中,她要让这味香浸透肌肤,让她的肌肤更为细腻软滑,成为今夜最好的香。

顾珩身为燕国丞相,得燕帝厚爱而至行宫,原本应住在离燕帝住处最近的凌岚居,但燕帝好声色,时常歌舞彻夜不停。

顾珩一向不喜热闹,又嫌燕帝住处嘈杂,影响他念经清修,故自请搬入与燕帝住处最远的西山居。

西山居位于一片竹林之后,背倚环周矮墙,时有桃杏越墙而生,此处鲜有人至,的确是适宜修行的清幽之境。

顾珩心情不好时,最爱拿那只白莺撒气,可如今他在行宫,那只鸟远在燕宫,他一时难以消解。

没有办法,他只能寻燕帝的不快。

今日自奇石林归来,顾珩便一直待在燕帝处,带着燕帝一起修行念经,惹得燕帝有苦说不出。

他今夜本要与淑妃共渡良宵,也不知顾珩为何一时兴起,非拉着他念那些天书。燕帝想让顾珩回去,可看见顾珩那冷如锐刃的脸,便生生将一肚子的话憋了回去。

直到子时夜色已深,顾珩才放过了燕帝,与贺风一齐往西山居归。

即便如此,他仍有满腔怨怒未发。

秦观月的不专令他恼火,更惹他不悦的是,秦观月前几日才将自己全权交付于他,今日又与城阳王拉扯不清。

实在是可恨至极。

他便知道,像秦观月这般举止轻浮、行为不端的心机女子,他原该与她保持距离,连让她近身的机会都不该给。

他竟也一时受那妖魅蛊惑,险些沦为她的裙下骷首。

虽被她轻薄了几次,但如今既看清了她的面目,也算为时不晚。

顾珩迈入西山居,甫一推开寝屋的门,便有一股熟悉的暗香扑鼻而来。

他皱了皱眉,对贺风道:“你先回去吧。”

这是在他的西山居,怎会有她身上的味道。顾珩只当是自己厌恶秦观月太过,才出现了幻觉。

他将月色关在门外,点燃了案上的烛灯,便向里室走近。

豆光斜映在榻上,顾珩愣在原地。

“你怎么会在这。”

一只莹白洁润的纤手缓缓拨开了榻上悬着的帷帐,秦观月的娇颜在帐后显现。

秦观月对着他轻婉一笑,依旧如春水般温柔,葱绿的镯子晃悠悠地衬着雪白皓腕。

“丞相掌天下事,居处的侍卫却无二三。今夜清风正好,我便来给丞相送香。”

西山居有贺风这等武力高强之人看守,的确无需侍卫巡视。

可他此夜此时无心与她谈论风月,甚至连多看她一眼都嫌闷烦。

顾珩不愿多话,将烛灯放在案上,沉声道:“从我的榻上下来,不要弄脏了我的榻。”

秦观月抬起那双盈盈泛秋水的眸子,扬起一抹含着靡丽艳魅的笑,似是在勾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