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2/4页)

顾珩对于秦观月近乎于病态的掌控,已远超于墨隐对他的猜想。若早知道是如此,她断不会拉魏恪下水。

墨隐见到魏恪此时已被顾珩拽地有些咳喘,她又无法言辞,一时间只顾得向魏恪连连摇头。

墨隐微小的一个动作,使得脖颈处锐利的刀刃划开了一个小口,鲜血顿时染红了领口。

魏恪见此情形,深知顾珩已无所不用其极,一声哭喊过后,他艰难的开口:“我说!”

随着这两字的落下,墨隐无助而又悔恨地啜泣。

大局已定,魏恪与墨隐注定是一场风雨中首当摧折的荠草。

魏恪看向墨隐,渐渐佝弯了脊背,像一只弱小的蠕虫般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没有办法在两难之下成全忠义,他只要忠于她就好了。

“我说……”

秦观月在自己的怀里哭泣,在某个瞬间,陆起戎恍然间觉得在梦中,即便她的身躯皮肉,她身上的香气都是那样的真实,但久别重逢之后,他仍然不敢相信这一切。

对于秦观月被囚于燕宫这件事,陆起戎最初只觉得愤怒。他以为他只将秦观月看作邀好秦国公的手段,从未将她真切地放在心上。

他自然而然地认为,他之所以会愤怒,只是因为他的底牌被顾珩抽走。

至少他是这样告慰自己的。

可与秦观月宫墙相隔的日子里,他居然屡次在梦中看见秦观月的身影。

直到那时他才知道,他对秦观月的心意,早已不再是原先那般单纯。

或许从那日他带着秦观月进入私宅,带着她去看那顶凤冠的时候,他就已经下定决心,要让秦观月做那名站在他身旁的女子。

秦观月是在公府娇养大的高门娘子,而今却受了莫大的屈辱。

想到这儿,陆起戎便感到眼眶泛酸,爱怜地松开抱着她的手,指腹轻缓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

“月娘,这些日子我每日都在担心你的安危,未曾有一日能够安眠。”

在巨大的狂喜消退之后,陆起戎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恨意。

“我数次意欲进宫为你辩言,都被拦在了宫门外。如今陛下病重,顾珩掌权,这一切定是由他授意。”

陆起戎攥紧了拳,缓缓挺直了背脊,仇恨的火苗在心里肆意燎原。

他紧紧盯着秦观月的双眼,轻声问道:“月娘,都是顾珩布下的局,对吧?”

从那日在清平观与顾珩交锋之后,陆起戎已然能断定这一切都是顾珩所为。

但他需要秦观月的肯首,似乎只要秦观月点头,他便会立刻起兵去找顾珩讨要一个说法。

“王爷……”秦观月的眼中还盈着泪水,她轻咬下唇,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在信里,她刻意隐去了顾珩的所作所为,这不是为了替顾珩遮掩罪行,而是她害怕陆起戎知道了一切真相之后,将对自己不利。

即便这一切行径若是公之于世,该感到不齿羞愧的应是顾珩。

身为宰辅,他深得帝王器重,私下却谋夺君妻,将宫妃囚于私宫,违背人臣之道。

若是让天下学子知晓此事,往日他们是如何在长街上振臂为这位光风霁月的罗浮居士抱冤,今日就会以更加犀利的言辞施以檄文,声讨他的伪劣。

但这是一桩皇家密辛,她身为宫妃,虽是被构陷横夺的那一个,但古往今来,世人大多只对女子严加谴责。

女子貌艳者,被称为殃国祸水;有才者,被揣度持才用心,惟恐女子掌权,为乱朝纲。

此事若教燕帝得知,为保全皇家颜面,定会将她斩首示众。

而陆起戎呢?她实则并不知道陆起戎的深浅,在他面前,也不敢全然交付。

她还没有见到娘亲,不能这样冒险。

“月娘,你不用说了。”陆起戎看出她的为难,凄然地向后退了一步,“他可曾……”

“不曾。”乍见时的委屈发泄之后,秦观月逐渐找回了理智,辨析利弊之后,她斩钉截铁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