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第2/5页)

余丰年说:“若他真是这个意思,既已暗示你了,想必迟早也会亲口说出来。他若不亲口说,你就当作不知道。等他亲口说了,自也还有别的应对法子。”认真想了想,又问妹妹,“若他真是想聘娶你为正头娘子,你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到如今,秋穗对自己的这个昔日旧主,若说半点别的情愫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只是她极冷静,且理智,她不会让自己生出不该有的想法来。

她始终心里都牢记着一条,人生苦短,她不想自己后半辈子的人生在尔虞我诈和鸡零狗碎中度过。她想简简单单的活,快快乐乐的活。

而大户人家条条框框的,规矩太多。她又是这样的身份,真高嫁了进去,她也是迁就委屈得多,并不会活得真正快乐。

但对傅灼那个人,她心里却也是有赏识和仰慕在的。那样的人才,那样的品貌,放眼整个京都上下,都未必能有几个及得上他。

而这样的人,却是小心翼翼给了她这样的呵护和真心。又要她怎么不感动呢?

秋穗双手抱膝,环住膝头,怅然道:“若他不是那样高贵的身份就好了,我想,我会为能遇到这样的一个人而感到高兴。”

余丰年听后,也有瞬时的沉默。

妹妹的未来,他如今也看不透了,不知她将何去何从。

但不管怎样,他希望她所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是遵从本心的,而不是被迫无奈之下的退而求其次。

隔日,高家果然请了媒人登了余家的门。

没能请到傅提刑,高家另请了一个在当地还算有些威望的乡绅夫人。夫人夫家姓孙,得了高家的托付后,她对保下这个媒是势在必得的。

余家是庄户人家,祖上也不曾听说出过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虽说一门父子两个秀才,可毕竟也还只是秀才。而高家要说亲的那个大郎,还是个没功名在身的。

孙夫人觉得,这于余家来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高家看得起他们,他们只会高兴,又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所以,孙夫人在高家人面前是打了保票的。但到了余家后,却被告知,他们家大郎已经定有了亲事在身。

孙夫人见余家对高家求亲一事既不意外又无欢喜,更无因为已经定有亲事在而不能再同高家联姻的遗憾,不免心中也有些不高兴,少不得会问:“那能问一声,贵府大郎说的是哪家娘子呢?”然后不等余家人回答,那孙夫人又自话自说道,“我的意思呢,这高家毕竟在咱们叶台是望族。你们两家若结了亲,对你们家只好不坏。你家大郎就算定了亲,可不是还没成亲么?寻个由头退了就是,之后有高家保驾护航,那女郎家还能闹场子不成?”

余乔氏挺瞧不上这些乡绅夫人们的做派的,很明显的捧高踩低,不将他们这些庄户人家放在眼中。

谁不知那高家早是个烂壳子了,一门子弟无一个出息的。如今肯屈尊降贵同他们家结亲,不过也是瞧中了他们一家父子三个日后能有前程罢了。

可偏偏是他们家想巴结,想讨好处,却还摆出一副是他们余家得了恩惠似的。

原论门第,的确是余家高攀了高家。可论子孙的出息和前程,未来谁好谁不好,也未可知。

若他们家能好好说和,摆出个诚心来,余乔氏觉得,就算不能结为亲家,她心中多少也是感激人家看得起她儿子的。可如今这般的施舍样,余乔氏心里自然不爽。

但余乔氏也不想同谁结了仇,所以,她只是略略笑着说:“若犬子未有亲事在身,能得高家赏识,这自是我们家的福气。可既然犬子已有婚约在身了,再因此而退婚,恐怕不好吧?这不是捧高踩低么?咱家是要脸的人家,可万万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那孙夫人道:“贵府次子,不是做了县令家女婿了吗?夫人又何必跟我说捧高踩低这样的话。”孙夫人自是听出了余乔氏话中内涵之意,心下当即就不高兴了,自然也不会口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