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4页)

但随着木疆长大,特别是木疆这次春闱落榜后,再次提出要充军,和木须争吵也就越频繁。前些天木疆醉酒和人打进衙门,最后还是江云帆出面,才把木疆保出来。

所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木家也不例外。

江云康抿唇思索,木须先生现在不过情绪上来,才多说两句。若是他插话指手画脚,只会引起不好的观感。

“其实我挺羡慕木兄弟,他有您这样一位操心爱他的伯父,很是幸运。”江云康没接木须话里的矛盾,而是感叹一句。

木须哈哈笑了出来,“你大哥给我看你的文章时,说你是几兄弟里最老实本分的,今日再看,倒不是这回事了。”

江云康微微愣住,突然有些紧张,努力回忆自己哪里说错了。

“不过,你懂得避重就轻,这很好。”木须捋着胡子,不再纠结侄儿的倔强,而是好奇道,“但如果你是老夫,你会如何做?”

木须每次见江云康,都有不一样的感受,这让他很是新奇,会想要多说一些,看看还会不会有其他新的收获。

“不用有顾虑,你可以尽管说。”木须补充道。

江云康颔首思索片刻,墨色的眸子转了转,“学生并不太清楚先生家的情况,单以教养一个孩子来说,圣人云‘因材施教’,人各有天赋,有时候确实强求不得。”

“但长者皆有过来人经验,小辈若是能听得劝诫,自然是好的。”

“可也有执拗的人,既然不到南墙心不死,何不一试。如今有半数国土尽在北狄手中,男儿长缨挂帅,若能收复山河,是何等荣耀!”

“若是我,会给个目标,既然木兄弟被您压着读出个秀才,若是进了军营没更好的成就,便不是将帅之才材。”

说话时,江云康一直在关注木须先生的表情,最后总结,“其实读书也好,参军也罢,都是为了前程和国家而奔赴。先生最放不下的,还是怕战场刀剑无眼吧?”

最后一句说到木须的心坎上,心中猛地惊了下,随后是长长的一声叹息,透露出一丝无奈。

木家小辈里,只余木疆一个男丁,若是他战死沙场,木家便要绝后了。

话说到这里,木须也明白江云康的意思,他这会,对江云康真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

他也越发好奇,一个说话有条不紊的人,如何把文章写得如此生硬?

还是说,江云康以前在藏拙?

一个不得宠的侯府庶子,若是比嫡子还出挑,确实不会被嫡母所容。再看江云康时,木须的眼中便多了些探究。

面对木须先生的打量,江云康微微低头,不做表情地看着马车的地板。

他确实在故意勾起木须先生对他的兴趣,每一次的谈话,都是深究后才会说出口。

所谓徐徐图之,便是如此。

马车缓缓停下,为了避嫌,江云康在族学附近先下了马车。

他到得比较早,江云康坐下温书有一会儿,江云杰才和几个同窗进来。

江云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在江云杰落座后,江云康故意转身,笑容可掬,“四弟,你眼底浮了些青丝,可是昨晚没睡好?”

江云杰:……

他没睡好,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么!

这几日的三哥,好像变了一个人,又好像没有。

若说昨日三哥的话是有意的,可这会三哥又和往日一样对他亲昵。看着三哥关切的目光,不知为何,江云杰心中突然有些毛毛的,感觉自己成了别人算盘里的算珠一样。

“酒醉恼人,是睡得迟了点。”江云杰淡淡道。

“既然如此,四弟今日上课可别打瞌睡,不然我也要跟着丢人了。”最后一句话,江云康放低了音量,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说完后,立马转身回去看书。

江云杰好半天没晃过神来,直到木须先生点了他名字,才愣愣回神,闹了个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