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4/5页)

“这是两个方子。劳烦您,就按这个给我抓吧。”

这些法子也是她在栖鸾殿时看过的那些医书里记载的方子,暗自背了下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又催促店家:“麻烦您快一些,我们赶路。”

时间紧迫,待郎君进来知晓了,他一定会觉得有损她的身子而不同意。

可她实在放心不下!

她的小日子一向都很准的,偏偏这一次迟了十几日。

听人说怀妊初期最易落胎,她仔细想过了,不管到底有没有孕,为防万一,她都得在这个时候想办法拿掉它,她绝不能有孕,绝不能怀有兄长的孩子!

这两个方子皆是妇人落胎之方,一旁正与他人把脉的医师有些迟疑:“夫人这是要落胎吗?”

恰逢此时谢璟已买好胡饼走了进来,闻之大惊:“栀栀?”

“你这是做什么?”

薛稚没有解释,只催促伙计:“您抓吧。我们要的。”

这是在外面,谢璟便不再说什么,只震愕地看着她。伙计将药抓好后交予她,目送二人走出去后,才笑着与那医师道:

“看起来他夫人想落胎他却不知情,搞不好那胎不是他的,这可有得闹的了。”

此后一路,直到出城,谢璟都没有过问一个字。

待到马车重新行驶在官道上,薛稚靠在夫婿怀里,方才哽咽着说:“我不想要皇兄的孩子,我想过了,不管有没有,现在拿掉才是万无一失。要是等到能把脉把出来后再决定,说不定,一切都已经晚了……”

谢璟担忧她:“可,那药材难道不会伤身吗……不行,这太冒险了,你身子骨本来就弱……”

薛稚道:“流产伤身,难道生下来就不伤身了吗?如果生下来,那会是我一辈子的噩梦的……我必须打掉它!”

“我只想生我们的孩子,郎君……”

大约是怕他阻碍,她哭得极为伤心,泪珠扑簌如断珠。

谢璟长叹一口气。

“栀栀。”他很认真地板正她双肩,“你不觉得,一直以来你对这件事反应都太过激烈了吗?”

“我不是反对你落胎,可现在一切都还只是未知你便要这般急着用药,我实在是担心你的身体。”

“不会有事的。”见他话中似有松动之意,她很着急地辩解,“这两个方子都很温和,可以用的……”

“那也要到了会稽安顿下来后找个大夫看看才行。”谢璟的口吻已有些许严肃,“你不能这样,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我不许你这般胡闹。”

他从没有过这样严厉的时候,薛稚微微一哽,便不再说话了。

在阁从父,出嫁从夫,父不在,兄即是父。

她好像没有做主自己人生的权力,前后两段人生都为他们所主宰。所以,她应该听他的么?

“好了,我方才话说得有些重。你的事情自然是由你做主,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过多地焦虑这件事情了,一路上你都愁眉不展的,我真担心你是不喜欢和我在一起。”谢璟又苦笑着说。

未说完的后半句则是“只是为了逃避陛下”。

“才没有……”知他是好心,她也不欲再在这件事上与他争执下去,轻轻把脸贴在他胸膛上,“我要永远和郎君在一起……”

“那就听郎君的吧。”她想了想道,努力绽出一个清艳的笑,容色柔和如春冰消融,“等到了会稽再说……”

——

台城,玉烛殿。

梁王桓翰被领进殿里时,尚功局的宫人才捧过了新缝制好的祭天冕服替天子试衣。

历来国家立后皆须祷告天地、祭拜太庙,桓羡再有心简化流程打压何氏,这几道程序也必不可省。

立后之事更非儿戏,薛稚下落不明,他本无心于此事,考虑到愆期或会引发民议沸腾,便按下了此想法。

见梁王急急忙忙进来,他略皱了眉:“慌什么,朕还没杀你的玉腰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