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谢原是不对劲。

但他觉得, 身为男人,此刻还能表现的“对劲”,那才是不对劲。

他虽然没有遮掩自己这份不对劲,但也没有刻意去表露, 径直走到屏风后更衣。

刚要解腰带, 腰上已多了一双柔软的小手。

岁安站在他身后, 熟练的帮他宽衣。

谢原嘴角轻扬, 又飞快垂下, 作出心安理得接受妻礼的姿态。

岁安见他配合,偷偷笑了一下, 清嗓道:“睡不着的时候, 其实能做很多的事的, 比如同多年不见的好友在秋风萧瑟的夜晚踢球热身, 又或是陪着夫君去大牢瞧瞧待审的犯人。可我去不了大牢,就只能踢球了呀……”

谢原转过身, 心觉好笑:“我说什么了?”

岁安打蛇随棍上:“那你说什么了?”

谢原笑出了声,压着重音强调:“我就随便一说。”

岁安:“我也随便一问。”

谢原抿唇, 好得很。

他也不用她伺候更衣了, 弯腰将她往肩上一扛,大步走向床榻, 驾轻就熟的扔了上去。

岁安砸进软软的被褥里,刚要挣扎着起身,谢原已压了上来, 手束手,腿抵腿,身体之间没有了距离,微笑的表情和情绪也没了藏匿的机会。

岁安扑哧笑开, 谢原竟被她笑得一阵赧然。

“还笑。”

短短两个字,蕴含的不悦已经十分明显。

岁安识时务的收住笑,却忍不住道:“你这醋吃的莫名其妙,还不许人笑吗?”

谢原一噎,竟连解释都欠奉。

岁安心知这种事玩笑打趣几句是情趣,但遮掩不说清就会成为误会,见谢原不语,以为他还没转过弯来,遂道:“我与祝郎的确是幼时相识,但也就是些儿时情谊……”

说到这里,岁安暗暗揶揄:“我们既没有互换什么信物,更不曾考虑过寻常友人之外的关系,况且当年我们也是许多朋友玩在一起,大家都知道。”

最后五个字,岁安咬的意味非常,谢原就是想不明白都不行。

早知今日会被她类比调侃,他当年就该在几个友人起哄卢二娘的事时就及时制止,没了这个开头,自然也没了后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谢原沉默片刻,忽然翻身下去,两手交叠垫在脑后,直接闭眼:“我说不过你。”

岁安侧首,目光划过他挺拔的鼻梁,瞄过精致的下颌线,忽然翻身,反压了上去:“嘿!”

谢原闭着眼,顺势收臂抱住。

岁安用手轻轻拨他眼皮让他睁眼,谢原失笑,捉住她的手拿开,缓缓睁眼,无奈笑道:“忙了许久,真的有些累了,睡觉好不好?”

岁安愣了愣。

明明前一件事还没说清,怎么就开始喊困睡觉了?

但谢原并不像是在撒谎。

离得近了,岁安都能清楚的看到谢原眼中的红丝。

在岛上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紧张防备,他也一样,更别说还打了那么多架。

可她好歹狠狠地补了一觉,他却是一刻不松懈的熬到现在。

岁安心里不安,还是问了句:“真的没事?”

谢原搂着她的腰,笑着叹了口气,耐心道:“我哪有那么无聊,睡了好不好?累死了。”

他的语气依旧温和,脸上的笑容也不见异样,可岁安就是感觉不对。

是那种没有把话说明白说透,不大痛快的感觉。

可是,看着谢原的疲态,岁安又没法一口咬定他是借故搪塞,默了片刻,她坐起来,拍了拍谢原:“要睡就好好睡,去换衣裳。”

这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换了衣裳的确睡得更舒服,谢原慢吞吞坐起来,“遵命。”

他自己换了衣裳,出来时,岁安递给他一个刚刚拧好的热巾,“刚从外头回来,稍微擦擦再睡。”

谢原一手接过巾子,另一手将岁安捞到跟前,俯首在她额头亲了一下,音色困懒低沉:“多谢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