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3/5页)

久而久之,这事儿也就淡了下去,没什么人提过,县里的人好些更是都不晓得。

先时秦家见杜衡是根苗子,便游说把孩子的户籍落在秦家,自也就是跟着姓秦。

杜衡倒是答应的爽快,也没多说什么。

现在终归是不同了,杜衡已经中举做了举子,是有从官资格的乡绅,时下生的又是延续香火的儿子,为了不伤及一家人的情分,自是不得擅自做主给定下。

若是因此生了龃龉,小两口过的也不顺心。

“就按着原先的办便是。”

杜衡从未曾在这事儿上计较过,当初若不是小满自己哪里来的这日子。

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又何必那么较真,左右孩子是跟小满一起生的,跟谁姓又有什么要紧。

再者若是一个姓能让小满和秦家更安心,他何乐而不为。

正在喝鸡汤的秦小满拉了一下杜衡的衣角:“承意已经记在了秦家,澹策可以记在你名下的。”

“那未免麻烦了些,一家人何必弄两家姓。你我百年之后承意和策澹两个姓,你让他们兄弟俩如何处,到时候徒惹些事端。”

秦小满蹙起眉毛:“我只是怕你心头不痛快。”

“不妨事,就这么定了。”

秦知闫道:“凡事你们两口子商量好一致了意见才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不得左了你们的意思。”

秦小满:“那就依杜衡的吧。”

家里添丁添福,偶时能听见小奶娃的哭声,不过是多了一个小家伙,宅子里就好似热闹了好多一般。

不少人捎来礼品,都恭祝杜衡得了少爷,自是以为总算有了儿子杜衡高兴,而今后继总算是有人了,然则那些个别有心思的人家也被断了念想。

实则杜衡却是没想那么多,只是多了个崽他纯纯乐呵,倒是无关儿子哥儿的。

小承意也不同他的小伙伴一道玩耍了,终日在宅子里头,拿着他小时候玩过的拨浪鼓逗二宝。

一家四口在一起过得也是恬淡平和。

秋收尾声的时候,杜衡趁着好时节给二宝办了个百日宴,也好是一场热闹。

次年初,适逢朝廷官员考校大选,激起了好大一场浪。

朝廷每年都对官员有考校,不过年年考校的较为松懈,只要是任职当年手头上分内公事儿办理的未有大的过错,一应都不会如何处罚。

倒是五年一回的大选才叫严格,先帝在时的后两回大选已经进了高龄,对官员的考校也相对松弛,许多官员在任期间无功无过便可算是不错的了,有些在任犯错却也只做平调,以至于光允帝老年之时朝廷大走下坡路。

官员养成了混职恶习,虽是晓得新帝上任少不得烧把火,倒是有心想要做点东西出来大选之年能混个好些的职务,然则早些年已经懒怠成习,哪里那般容易改正,前几年又都未做起点什么来,半年的光景也干不出样子。

不想新帝秉雷霆之势而下,此次的大选远比诸官员想象中要严苛的多。

朝廷冗官冗吏,新帝趁着此次大选狠狠的切了不少官员。

且不说京都朝堂上的那些官员,就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考课自是不必说的严苛。

就谈老百姓总容易接触到的地方小官,皇帝亦严从地方人口、耕田、水利、狱讼、文化教育等各项内容考核严查。

凡是三项未曾达标者,从以前考课的无功无过沦为在任亵职,往年能混个平调的此次大选一律降任。

知府有贬降为通知通判的,知县调动也极大,多有从富庶县城调到贫县的,也有知县降任县丞的,更甚有考课严重不佳的直接被罢免。

一众官员见着发落,这才知晓新帝是何等铁血手腕,再是哭丧在职之时未有挣扎一把。

譬如本县的知县大人,此次大选便从一县之首降做了大县的县丞,官阶径直从正七品掉做了正八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