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第2/3页)

她仿佛浑身精力都被抽干,只剩一副干净的躯壳,除了哭泣,旁的什么都干不了。

李怀叙,混账东西,她抽抽噎噎地想,亏她那么担心他,亏她为他操碎了心,他就算要假装受伤,就不能提前与她知会一声吗?就不能叫她也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吗?他真的坏透了,他真的缺大德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凭什么还要为他哭泣,可是眼眶里的泪水就是不受控制地往外冒,就同屋外永不间断的潺潺流水一样。

她狼狈地靠坐在窗边,自我安慰,她才不是为了李怀叙哭,她只是可惜自己这些日子来的真心,可惜自己的付出。

她默默淌了半晌的泪,缩在窗前看着月色一点一点西斜。

不知到了今夕何夕,她才慢慢地拭去眼角快要干涸的泪水,复又同李怀叙一般,趴上了窗台。

她想看看,他如今在干什么。

奈何窗户纸虽薄,虽然能透月光,却透不出外头真实的景象。

她思来想去,只能又小心谨慎地偷偷拉开窗户的缝隙,窥一眼外头的痕迹。

门外的台阶上,一道紫鼠红藤杖的身影仍旧坐在那里。

也不知他是何时钟意上这等颜色的衣裳的,公孙遥偷偷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想。

她刚嫁给李怀叙的时候,他的衣橱里还是鲜亮的颜色居多,深沉的也有,唯独紫的淡的,极少。

她低头,又看了看自己今日的穿着,正好是一身夕霞披帛的苍烟落照,与他的颜色,是极近。

所以他是专程挑与她相配的穿?

她捏着厚厚的窗柩一角,从角落里望去,看不见外头漫天的繁星,也看不见星夜中璀璨无极的明月,只能看见它们落在李怀叙身上,单薄又绚丽的亮光。

真奇怪,她又想,他的身影这样瞧起来,脊背似乎也没有那般宽厚,相反,跟这月色一样,还有些稍显单薄,但她每次趴在他背上的时候,都会觉得这是世上最牢固的城墙,是她一辈子都可以安心倚靠的地方。

她怔怔地站着,不知不觉眼眶便又热了起来。

她终于去推开门,喊道:“李怀叙!”

“诶!”那人飞速转过身来,眼里盛的星光与明月,一点也不比背上的少。

“我不生你的气了。”她抿唇道,“你快去用晚饭吧。”

“娘子不同我一起吗?”李怀叙三两下窜到她的门前,高大的身形遮住好不容易才泼洒到她面前的月色。

“我同惠娘她们在外头用过了,你自己去吧。”

公孙遥情绪到底还是没有恢复到与寻常时候一样,刚哭过的眼睛微肿,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李怀叙紧紧盯着她,在她回身的间隙,直接冲上去将人打横抱起,扔到了冰凉的竹席上。

“娘子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他与公孙遥面对面道。

“没有。”

可公孙遥只关心他的胳膊,担心他方才那样用力地动作,很容易叫胳膊又再次渗血。

“胳膊不会有事。”李怀叙注意到她的视线,强行掰过她的脑袋,要她看着自己。

“只要娘子肯原谅我,胳膊就不会有事。”

“我说了,我原谅你了……”

可她说话还是有气无力的。

李怀叙俯下身去,直接含住她柔软的唇瓣,叫她干脆不要再说,而是用行动证明。

他一点一点地啄吻着公孙遥。

开了荤后的很长一段时日里,他都只知道着急深入,直切目的,这一回却不同,他是能有多慢便吻多慢,仔细研磨过每一个角落,将她的嘴唇满满占据,一处也不放过。

“娘子晚上是不是又贪吃甜食了?”他在难得分离的间隙捧着她一边脸颊,牵扯的银丝在黑暗又朦胧的角落中,尽显淫/靡。

“不告诉你。”公孙遥微微喘着气,樱桃似的唇瓣一张一合,每一下都撞进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