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3页)

这日,与徐夫人聊完坐月子的事,秦妧牵着裴衍的手走出房门,沐浴在暖意融融的春光中,雪白的肌肤在光照下熠熠发光,细腻得见不到毛孔。

随着临盆一日日错后,秦妧每日都纠结同一个问题。

——夫君是不是要回朝了?

虽然心里不想他离开,可朝事繁多,很多都需要他拍板,三个月的休日还未过完,朝廷就已隔三差五派人来催促了。

况且今年年底,杜首辅就要致仕归乡了,首辅的位置基本已确定花落“裴”家,但不排除有多方势力在暗中觊觎着。

那可是百官之首的职位,觊觎也是无可厚非的。在这个节骨眼上,秦妧虽不想拖着裴衍,可越到临盆越紧张,对裴衍的依赖也越浓。

近些日子,裴衍甚至在夜里避免翻身,只为让秦妧睡得踏实,让夫人有了浓浓的安全感。

“夫君,辰时那会儿,是不是有朝臣过来了?”

知她在纠结什么,裴衍扶她走到桌边,脱下鹤氅垫在石墩上,示意她慢慢坐下,“放心,我会陪着你。”

“可朝廷那边?”

裴衍坐在一旁冰凉的石墩上,捏着她柔软的手指,鲜少说起了肉麻的话。

“妧儿比为夫的命重要,女子生产风险很大,为夫不能离开。”

也不是不能将她带回京城,但路途奔波劳苦,裴衍不想委屈她。

秦妧戳了戳越来越大的肚子,又好气又无奈,“乖宝醒醒,该跟爹娘见面了。”

**

夜里下起大雨,电闪雷鸣,秦妧睡得极不安稳,紧紧抓着裴衍的衣袖。

同样睡不踏实的,还有远在湘玉城的父子三人。

算算日子,胎儿应该已经出生,不知是男是女。

裴池在柴房吃着发干的饼子,忽然有点想念儿子那软乎乎的小手了。

而裴灏在军营中,披着外衫望着电闪雷鸣的天际,带了些胡茬的脸上略显沧桑,目光却炯亮,被好胜心支配着。

对于次子的坚持,倒是让裴劲广颇有些刮目相看了,也难得对次子表露些和颜的笑。

“过来,陪为父下盘棋。”

裴灏的棋艺不算精湛,却苦练了 “打谱”,提升了复盘的能力。

连赢了三局后,裴劲广接过陈叔递上的盖瓯,呷了一口,“下得不错。”

自小到大,裴灏几乎没有得到过父亲的肯定,在连输了三局有些气馁和羞恼时,竟听到了一声肯定,登时笑了出来,“跟父亲差得远呢。”

裴劲广哼笑一声,“你若能赢为父,都无需度过半年的考验了。”

算起来,距离半年之约,还有百日,裴灏认真地点点头,“儿会再接再厉。”

裴劲广将盖瓯递给陈叔,后仰着靠在椅背上,意味不明道:“按着日子,时寒也该喜得麟儿了,身为二弟,还是应该备上厚礼才是。”

这话的意思,无疑是让裴灏放下怨念,大度地派人前去送礼。

或许这也是一种考验吧,裴灏忍着隐隐的心痛,再次点点头,“儿明白了。”

裴劲广不咸不淡地抚抚掌,“但要记住,这是送给你长兄和侄儿的,而非你的大嫂。”

“父亲的意思是?”

随即明白过来,不再多问。

秦妧受生父之恩,嫁入侯府,乃飞上枝头,却忘恩负义,陷生父于不义。这等儿媳,父亲怎会好脸相待......

说不出心里的滋味,裴灏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见不得秦妧的好。

雨越下越大,在黑沉的夜中下个不停,随着秦妧腹部传来一阵阵的痛感,徐夫人和裴衍都有了警觉。

想必是要分娩了。

被请来的稳婆让侍女拉好布帘,隔绝了裴衍的视线。

向来温淡的男子攥紧了冰凉的手,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产房内传来稳婆有条不紊的声音。

裴衍听见了胞宫、骨盆和开骨缝等陌生又熟悉的词儿,之所以熟悉,是这些日子陪秦妧待产时,翻看了不少医书,从中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