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凶(第4/4页)

本性不坏,司绒心里微讽,面上不露分毫,作倾听状。

长公主说得激愤,但脸上仍然挂笑,让另一侧的人以为她们只是在闲谈。

“二弟受了冤屈,可那内侍吐出的证据无比详尽,我们哪怕再急,也一时找不到法子为他澄清。”

口中说着急,做的却是把这枚弃子再拉出来利用一番的事儿,司绒浅声道:“三皇子刚入大理寺,也要避这个嫌。”

“谁说不是,”封灵仿佛找到知音,“二弟这事一咬出来,连三弟都受了父皇训斥,你说,若是二皇子三皇子接连倒了,受益的还会是谁。”

司绒没答,晦涩一笑。

“公主若是在北昭遇着什么难办的事儿,尽管开口,我与三弟都会倾力相助。”封灵点到即止,这是她这一番真假试话的最终目的,向阿悍尔释好,两边即便不能同盟,也要把她对太子的忌惮打牢一层。

司绒轻应声谢。

而后水台另一边热闹起来,二人也起身过去。司绒喝了两杯茶,临近午时,长公主要留饭,司绒寻了个借口推了。

没有想到,在铃铛园外,遇着了三皇子。

连环套啊。

稚山在茶房呆坐半日,不耐烦的劲儿都出来了,牵着两匹马过来,避也不避,木头似的杵在边上。

三皇子只看了稚山一眼,温声与司绒问候了几句,他生得没有天诚帝的儒雅,也没有淑妃的精致,五官粗犷,很有几分憨气。

司绒笑着应了几句,也客气地回一句:“听说三殿下差事办得好,想来很快能为皇上分忧。”

封武有点儿不好意思,他人是真憨,淑妃长子早夭,把封武看得眼珠子似的,不似封暄打小就浸在各方势力角逐中,有天生的冷情和锤炼出来的锐利。

封暄是削天的长刀,封武就是虎狼窝里捂出来的憨石。

他紧张得把手背在身后:“父皇嫌我办事粗糙,不敢说分忧,能让父皇少叹些气就好。”

司绒琢磨了一下语句,说:“三殿下赤诚……”

还没说完,稚山忽然握拳,立在一旁用力地咳嗽,咳得脸上通红,眼风不住地往一旁瞟。

司绒收了声,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看去,眼皮子一跳。

百步开外,风从坡上来。

连日天晴,林子的水汽都收干了,叶子脆爽,一束束耀眼的直光从树叶间隙投下,纯黑色的高头大马从坡上缓步踱下,上头是她多日未见的人——封暄。

他没有穿黑袍,一身天青蓝的锦衣,肩身落着斑驳的日光,像个温雅的青年公子,正与身旁的人说话,目光不轻不重地落在司绒身上。

隔了百步,司绒还是能感觉到那沁寒的眼波直直地打到她心底。

凶死了。

司绒忍不住握紧马鞭,这眼神好似要把她剥开,让她有种“被捉奸”的感觉,她想抽鞭子。

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