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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货店里,带灯和竹子隔窗见曹老八跑了,就恨曹老八这是故意和媳妇吵闹而要离开尚建安家,以免派出所人来抓赌。他这么一跑,自己是脱身了。可不能使派出所的人来抓赌抓现场。竹子说:这曹老八靠不住事!带灯说:过后跟他算账。事情既然发展到这一步,你快去叫派出所人,无论如何先抓了尚建安和四个组长。带灯送竹子出了店,就同另外两人守在了尚建安前门口。
竹子迟迟没把派出所人带来,带灯正张望着,街上又是锣鼓响,过来的不是黄书记一行,却是元黑眼兄弟五人。元黑眼双手端了个木盘子,木盘上放着一个猪头,猪鼻子里还插了两根大葱。元黑眼见了带灯,说:啊主任在这里!没去陪同黄书记呀?带灯说:陪同黄书记的是镇领导的事,轮不到我这毛毛兵。元黑眼说:世上的事真怪,好瓷片铺了脚地,烂砖头贴在灶台,这么漂亮的人整天干综治办的脏活,陪领导荣光的事却没了你,那你在镇政府有啥干头,干脆到沙厂来,工资给你高一倍!带灯说:沙厂发财了,口气大呀?!这是要往哪儿去,到松云寺敬神呀?元黑眼说:共产党才是神么!黄书记来了,我兄弟几个代表群众也欢迎欢迎呀,听说黄书记要到大工厂工地去,我们就在桥头候着。带灯说:你还有这份心!元黑眼说:也是给镇政府脸上搽搽粉么。带灯说:要搽粉也该杀一头整猪去,拿个猪头?哈,倒舍得插这么粗的葱!元黑眼嘿嘿笑着就过去了。
竹子终于和派出所的人赶来,带灯嫌竹子动作太慢,竹子说刚才黄书记一行还在镇政府,如果把尚建安他们抓着去派出所,派出所又在镇政府隔壁,万一碰上了多难看的,所以等黄书记一行去了大工厂工地,我们才赶过来。
派出所的人立马就进了尚建安的家,尚建安正和四个组长商议着如何拦道递状子,让第一组长先往前冲,肯定有人就拦住了,那么第四组长和第二组长就再冲上去,肯定又有人分头来拦,就在他们分头来拦了第四组长和第二组长,他就再冲近去直接跪在黄书记面前,而第三组长力气大,可以在他后边保护他。如果能保护他跪在了黄书记面前,黄书记就不可能让人把他拉走,而要询问了,那他们就成功了。一阵哐哩嘎啦响,派出所人进来,当下扭了五个人的胳膊要带回派出所,尚建安脾气很大,说凭什么抓人?派出所人说你们聚众赌博不该抓吗?五个人就矢口否认,派出所人便指着麻将桌说摊子还没收拾哩就抵赖?尚建安强辩打麻将就一定在赌博吗,我家里有菜刀是不是就杀人呀,我还有生殖器在身上带着就是强xx犯呀?!派出所人先问四个组长身上装了多少钱?结果搜了四个组长身上的钱都和他们说的不对数,不是多了少了二十元三十元的,而是一错就两三千。派出所人说:这咋解释?!再搜尚建安:你装了多少钱?尚建安说:我说不清。派出所人说:你是大款呀钱说不清?尚建安说:三千多元吧。搜出的却是近五千元,还搜出一卷纸,一看是上访材料,当下就撕。尚建安说:这你不能撕!派出所人说:多出的两千元我还想撕哩!尚建安说:这比钱重要!派出所人偏撕了个粉碎,朝尚建安脸上甩去。尚建安大哭大闹,四个组长也哭闹,派出所人吼道:再哭闹就上铐子!
五个人被带走时没有上铐子,也没有用绳绑,把街道上空挂着的一条横幅取下来,派出所的人一人跟着一个,让他们拉着横幅经过了街道。
对话
带灯和竹子是最后离开了尚建安的家。
竹子说:咱做的是不是太过分了?带灯说:是有些过分。竹子说:派出所更过分么,以后咱干事不能再叫他们了。带灯说:我看过一本书,书上说做车子的人盼别人富贵,做刀子的人盼别人伤害,这不是爱憎问题,是技本身的要求。竹子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