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专治多疑(第3/4页)

“大人,看来李定国治军严谨呐,流贼是不是不知道他们已经要被分割各个击破了?以至于士气尚未泄气?要不今日暂时退下来,再以他法攻心、慢慢摸清敌营人心真相?”

沈树人略有深意地看了左子雄一眼,但他对这些战术判断也没有绝对的把握,想了想,觉得能少死点人、更轻巧地灭敌,也不失为一个更好的选择,就决定稳一手,弄弄清楚。

“我说过,术业有专攻,你觉得合适,那就去做。不过,如果退下来的话,就要提防流贼今晚逃跑——

说不定李定国就是想逃跑之前,怕被我们追击全灭,所以非要咬牙死撑假装很有底气呢。如果我们能逮住机会,倒是能比此刻困兽之斗,少付出点代价、多收获些战果。”沈树人不褒不贬地说。

左子雄一咬牙,负起了责任,下令暂时鸣金。然后他也非常诚恳地注意了上司提醒的点,在退兵后立刻让朱文祯的骑兵部队组织巡逻、绕后,时刻盯紧一会儿天色彻底全黑后,李定国到底会不会虚晃一枪撤退。

……

一场激烈的正面硬扛攻营战,暂时告一段落,战场上起码丢下了一两千具尸体,还有更多哀嚎的伤员,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李定国部的。

要不是李定国骗了自己人,让他们真的以为“张献忠的计划,是全军北上会师、主动进攻吞掉沈树人”,外加己方是狗急跳墙背水一战,以流贼部队的士气,是绝对撑不到这一步的。

各自收兵之后,李定国及麾下将领也不敢怠慢,依然时刻保持着对敌情的关注。

没过多久,白文选就来到中军大帐,告诉了李定国一个噩耗:“二将军,官军虽然退去,但他们的骑兵活动范围比此前更嚣张了。

朱文祯已经绕到我们营地之南,甚至还摆出要在我们南边重新立一营,这是要包围断我们后路。如此看来,就算左子雄收兵暂不攻营,越拖下去,我们就越难以突围。

而如果按原计划、立刻冒死突围,肯定无法做到先隐秘拉开与敌的距离,走不出五里路,就会被朱文祯的骑兵发现、衔尾追杀的!到时候怕是都跑不掉了!”

“你是说,朱文祯已经大胆到敢绕我们的后路了?”李定国闻言,眉毛一拧,脸色阴沉了许久,牙齿左右来回摩擦了十几次,才像是想到了一条对策,

“也罢,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然是凶险至极,只有死马当活马医,走一步看一步了——你立刻挑选几骑心腹死士,要肯当死间那种,最好是有家人在父王那边食禄为质的。

然后,我伪造几封父王给我的书信,让他们先偷偷带着绕开朱文祯的巡逻骑兵,渗透到南边一点,然后再北上,主动‘不小心’被朱文祯抓住!明白了么!”

白文选心中一寒,又琢磨了许久,才领悟了李定国这条计策,他也没办法,只好很快去执行了。

李定国伪造的“张献忠给自己的书信”,被抄写了好几封,分别交给好几个“信使”拿出去,一旦被抓住,无论是在出去的路上被抓住,还是在回来的路上被抓住,都得说自己是从南边来的。

这些死士,未必都会如李定国预期的完成任务,说不定渗透出去后就跑了,但总有个别能完成任务吧。

李定国大营以南的湖岸边,很快就出现了淅淅索索的摸黑骑兵渗透,以及巡逻队的马蹄隆隆,偶尔还夹杂着几声呐喊厮杀之声、以及呼痛求饶投降。

果不其然,不到一个半时辰后,其中一些信就被朱文祯的骑兵巡逻部队缴获了。朱文祯只是略一过目,就立刻让人送到了左子雄那儿。

左子雄也不敢自专,这种需要用脑子鉴别阴谋诡计的事情,他立刻就上报给了沈树人,让上司定夺。

沈树人原本都准备休息了,只是大帐内一盏油灯尚未熄灭,左子雄进来后,他也不含糊,立刻重新披衣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