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一个不留(第2/5页)

郑成功听了信使的说辞后,也是微微一惊。都怪扶桑和中原毕竟隔了很远,一个半月前发生的事儿,他现在才知道。

沈廷扬生于万历二十二年,如今已六十有五,在这个时代算是高寿。历史上他永历元年就死在鹿苑港的清军进攻之中,如今因为儿子争气,他已经比历史同期多活了十二年,还执掌朝廷大权,也算是该享的福都享过了。

虽然沈廷扬没能看到自己血缘上的亲孙子当上皇帝,有点小遗憾,但这也是正常的,谁让他的年纪比亲家隆武帝老了十几岁呢,正常情况下沈廷扬本就该比亲家先逝世。

据说沈廷扬死后,隆武帝朱常淓也为自己的亲家辍朝了几日,给出了高规格的大操大办,比正常的国公更优待不少。

而朱常淓内心的想法,其实也不难猜:他早已确认自己的女婿不会篡位,也不急于让朱慈煜少年上位。

但朱常淓原本仅剩的一丁点担忧,就是怕朱树人想给生父生前完成一些心愿,看着自己亲孙子登基。如果沈廷扬身体健康,能硬朗到比亲家死得晚,或者能拖住,朱常淓就要脑补受害妄想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十几岁的年龄差距,终究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碍,沈廷扬最终还是病死了,朱树人并不在乎生父有没有看到那一天,

所以,朱常淓最后万分之一的人生安全风险也不存在了,朱常淓已经确信自己可以身边的宫女宦官不至于损害他的健康,让他能享福到人生自然寿命的最后一刻。

朱常淓得了这么大一份保险,相比之下,给亲家的丧事大操大办一下,多花几个钱,又算得了什么。

……

而对于朱树人决定为生父之薨稍微丁忧一下的决定,郑成功这边也可以理解。

毕竟朱树人都已经被先帝赐姓朱了,跟生父姓氏已经不同,这辈子他在孝道方面还是有点亏欠的。现在沈廷扬寿终正寝,确实该好好向天下人示范一下朱树人的做派,不能轻易直接夺情。

而朱树人之所以这么决策,背后还有一个次要的理由:他很想借着这次的事儿,强调当年崇祯只是“赐他国姓”,但并不代表朱树人在宗法上需要改宗,也顺便再对天下人强调,他这个朱姓,不是当今皇帝的上门赘婿导致的。

如此一来,假设若干年之后,隆武帝朱常淓也崩殂的时候,朱树人就不用给朱常淓守太久了,也不存在丁忧,夺情的压力也小。

因为如果你是皇帝的上门女婿,皇帝死了,新君可以“以日易月”,二十七天后就正常行使权力,但你一个上门女婿就要抛下相当长一段时间权力了,你作为人臣是没资格“以日易月”的。

所以,既然注定要挑一段时间暂时放下权力,当然是挑自己亲爹过世的时候稍稍放权,更安全一些了,以后岳父死的时候就不用了。

在朱树人看来,他未来权力交接最危险的节点,就只是岳父驾崩、他儿子以皇太孙接位的初期。

因为如果有其他姓朱的王爷质疑新君的血统,也都会集中在那个时间点爆发,等朱慈煜坐稳之后,就没人跳得出来了。那段过渡期,朱树人绝对一天权力都不会放下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

大明后方的支持,暂时会削弱一些,眼下也只有靠郑成功自己,以有限的力量诱敌扩大战果了。

属下几个最心腹的将领,一开始都劝郑成功对朝堂上的变故保密,以防动摇军心,或者让敌人嚣张跋扈。

郑成功一开始也觉得低调一点没错,

但陈近南却力排众议,建议他以侄给伯父戴孝的礼法,在军营中自掏腰包操办一场。最好再在福冈和府内等地强征扶桑民间白布、白纱、白绫,和其他要用到的纺织物,给部分部队张罗缟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