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3页)

闲则思动。中秋后,春梅给社长打了个电话,问候过节好。社长明白春梅的意思。可是,她一停薪留职,一休假,她原来的位置就被人顶了,她张春梅现在再想回来,没有合适位子。而且吕主编也表示反对。走容易,回来就难了。社长劝:“本来也是停薪留职,留着职呢。”吕主编说部门已经形成一个系统,她回来做什么呢。讨论来讨论去,社长没辙,只好让春梅去监管一个包租出去的杂志,她当终审,纯看稿,不操心。春梅同意了。她觉得自己事业再次慢慢起步,不怕从小做起,可以慢慢找机会。她忽然感觉,这个年龄也不算太老。想做事,还是可以有所为。

春梅又上班了。心情不错。而且很意外地,入冬之前,她竟然迎来了一件好事:没打招呼,她的例假居然又回来了。体内汹涌,精神焕发,她莫名回春。张春梅仔细思忖,认为都是离婚的作用。

二琥痔疮见好,成日照顾老太太。伟民颠锅颠得腰椎间盘突出犯了,只好告假,五片膏药贴着,在家平躺。人一闲,想得就多。这日,伟民问二琥:“红艳呢?”二琥道:“外头野呢。”伟民说:“最近没怎么见着。”二琥撇撇嘴:“是,你没起呢,人就走了,你躺倒,人才回来,我跟你说这丫头心根本就不在这家上,为什么不沾家?还不是不想伺候老人。那是你妈,不是她妈,能躲就躲。”停一会儿,又说:“要我说干脆离了算了。”

伟民惊:“有你这么做妈的吗?”

二琥道:“我也不想,可你瞅瞅,要这人有什么用?”

刘红艳才不管这些。下了班,先跑自己妈这儿,然后才回婆家,就说加班。庆芬催促她早点跟倪俊说。红艳道:“吹了风了,周末咱摆一桌。”

“就说是租的?”

“对,租的,长租,租金一年一付。”红艳狡黠,眨巴眼。庆芬叹:“没房为难,怎么有房了,也为难。”红艳随即道:“不是为难,是怕他们有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庆芬伸手揉肋骨。

红艳给老妈揉肩膀:“爱怎么想怎么想,咱不问。自力更生,咱到什么时候都理直气壮。当初就不该心软,儿子结婚不给房子,好意思?将来他们要想通了,再买房子,我照样得写名字。”

庆芬道:“房子有了,心定了,早点把孩子生了。”红艳撒娇:“妈,怎么全成计划经济了,就不能市场经济,顺其自然吗?”

庆芬着急:“就怕等成盐碱地。”

红艳顿时悚然。老妈的提醒不是没道理。上一胎流了,开了个不好的头,一切都是未知。红艳只能自己给自己鼓劲:“不会,肥沃着呢。”

周末,按约定,红艳该领着倪俊上门。红艳没说,倪俊提前跟伟民、二琥打招呼,说丈母娘来了,租着房子呢,他得过去看看。伟民诧异。二琥道:“给你丈母娘带好,你奶在这,你爸你妈身体不好,就先不过去看她。家里乱,等好一阵再请她来玩。”倪俊领了话出门。伟民望着儿子的背影,问二琥:“怎么突然就来了?”二琥清嗓子,吐唾沫:“她愧疚!”伟民望着她,满眼的不解。二琥解释:“母鸡不下蛋,老母鸡着急了。”伟民嫌她说得难听,换话题道:“一贯舍不得钱,这回肯出本。”二琥说管她呢,反正不要咱的就成。

一进门,倪俊就夸这房子租得好:“这地段,这装修,怎么也得四千吧。”红艳说:“没办法,自己亲妈,看不得受委屈。”倪俊又问房东情况。红艳和庆芬提前通过气,庆芬自自然然说,一直在国外,用不上,所以租。倪俊又问付钱周期,红艳怕说年付太假,他会大惊小怪,临时改口说是半年付。正说着,倪俊忽然转身从背包里摸出一只信封,直接递给庆芬:“妈,您来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算我先出点房租。”庆芬不好意思,抵死不要。红艳见丈夫如此大度,也觉得难为情,但钱给出来了,省他的还落他怪。红艳只好说:“妈,好女婿存心孝敬,就收下吧。”庆芬又说要一半。倪俊怎么都不肯。最后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乖乖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