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2/7页)

自从与白舒娜失恋之后,他对女人怀有一种深深的戒意。凌清扬的出现,让他对女人又有了别样的感觉,尤其是对方那高深莫测的眼神,收放自如的笑容,文雅聪慧又带有几分丈夫气,并且对字画有着非凡的鉴赏力。郭煌感到自己的苦闷烦忧和落落寡合,竟能全在她细雨润物的圆通中化为乌有。这些秉赋和自己曾有肌肤之亲的白舒娜相比,凌清扬更像一本装潢精美的名著,内含的风情韵致读之不尽,欲罢不能。可他惟一闹不明白的是,这个来路不凡的女老板怎么会鬼使神差地来了梁州,又为什么对自己情有独钟呢?

现在郭煌走进了对方的住宅。这是座欧美古典风格的复式小楼,室内装修是以鹅黄为主的色调,打着深红细线的条饰,地下铺着厚厚的阿拉伯提花地毯,显得既温馨又凝重。进门客厅正面墙上就挂着那幅“昭君出塞图”,这让郭煌不禁有些飘飘然。

上得二楼,中央的小过厅窗帘紧闭,一席五颜六色的菜肴,放置在造型优雅的玻璃砖面餐桌上,烛光闪亮处,只见酒瓶已经打开,桌旁还放了一盒高级香烟和烟缸,这很能看出凌清扬做事的习惯,连极小的细节都不含糊。

两人就座。凌清扬斟满面前的两个酒杯,递给郭煌一杯,凌清扬并不多话,仰头一饮而尽,并用空杯向郭煌示意,郭煌见状,也酒干杯空。这酒一喝便知是极品茅台,顿觉浓香满口,浑身舒泰。郭煌本想说两句感谢的话,岂料凌清扬竖起食指制止了他,又满满斟上一杯,照样喝干,把空杯子倒过来向郭煌示意。郭煌不甘居后,把酒倾入喉中,主动斟上了第三杯,又给凌清扬倒满,把双杯碰响,再次干杯。此时再看凌清扬,已是两颊绯红,满目流光。

“能把梁州的大画家请到我府上,是我的荣幸。你我无须客套,就像到了自己家,开怀畅饮,会须一饮三百杯嘛。”

“凌总,我郭煌虽然酷爱绘画,浪得虚名,但从未想过攀龙附凤显赫发达,宁愿躲进小楼,自得其乐。今天能得凌总如此看重,我只能肝胆相对……”郭煌喝了酒,竟满口文言,倾诉着衷肠。

“什么凌总不凌总的,那都是生意场上的铜臭代号。我既然拿你当朋友,那咱们今天就改了称呼,我比你大几岁,你就称我凌姐,或叫我清扬,我呢就称你煌弟。你再叫凌总我可是不饶你,必须罚酒三杯!”凌清扬半真半假地命令道。

郭煌觉得一下从凌总变凌姐,有点难以启齿,憋了半天终于说:“我叫你清扬总经理,不,我自罚一杯。叫清扬,这可以了吧。”

两人对视不禁哈哈大笑,变得口无遮拦起来,一杯接一杯地喝,不久便有了浓浓的酒意。凌清扬的额头上开始出了细汗,把罩衣脱下挂在了衣架上,剩下件背带式大开胸西式裙,裸露的肩头浑圆光滑,双臂在灯光下白得耀眼。

“晚饭不回去吃,弟妹不会见怪吧?”其实凌清扬知道郭煌是独身,故意逗他。

“我现在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还是个王老五,没有紧箍可戴。”

借着酒至半酣,郭煌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盯直了凌清扬问道:“清扬,梁州城经济又不发达,除了有些文物古迹,并没有多大生意可做,你怎么想来梁州。”

“我是想了结一笔旧账,原来并没有打算落脚,只是来到后改了主意,碰到了欠我账的人。”凌清扬的话多少让郭煌费解。

“欠得多吗?”他刨根问底道。

“看怎样算法了。”凌清扬很认真地说。

“那你准备怎么个讨法?”

“这得看对方准备怎么还。”

“这个人我认识吗?”

“难说……”

见凌清扬有意回避,郭煌也不好再问下去,他料定凌清扬肯定另有隐曲,便转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