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枕之咎(第4/4页)

驹代竭力支撑着身子,送走吉冈返回账房,她已经不想再去宜春酒楼,也不想回家,心情沮丧,真想把自己就此丢入无人的空宅或旷野中去。即便想去大哥身边,可这一夜之间连续被不同的两个男人玷污的身子,显然不能据实相告的,可装作若无其事地任其摆布混过今夜,又实在感到内疚。虽说这是生意,但只要一想起来就会羞愧得无地自容。在账房的灯光照射下被人看到自己面孔时,驹代也感到痛苦不堪,坐在镜台前补妆时,觉得越往脸上扑白粉脸就越显得肮脏,乱蓬蓬的头发也是越梳越糟。

正在为这些事耗着时间时,格子门外响起车夫的叫声,“来接驹代小姐。”

“来了。”驹代应声上车,车夫问:“去哪儿?”

“宜春酒楼……”话说出口,驹代正想改口时,小伙子已经朝那个方向跑出两三步了。大哥,请您宽恕我吧!这一切都是为了不让大哥操心。驹代合上眼,轻轻从腰带上方按住藏有护身符的地方。

大哥果然等累了,一个人睡着了。看上去他一直在焦急地等待着自己归来,放有女人枕头的半边被褥空着,正睡得香甜的大哥的一条手臂长长地伸出来,可以让驹代的头马上枕在上面,这就是大哥的关怀。啊,真让人高兴!她想到大哥如此体贴,而自己却只能以一身的疲惫来回报。驹代叹了一口气,对对月酒楼的嫖客及滨崎酒楼的吉冈对自己不依不饶的折腾更加怨恨,心想还不如这样疲惫不堪地一死了之,好像为了对刚才被男人玩弄后的窝心复仇似的,驹代以其女人之身像男人一样发疯般扑向濑川一丝并紧紧抱住他的身体,把自己的脸贴到被惊醒了的大哥的脸上,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