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封建糟粕(第2/3页)

这些黎央当然不会跟我们说,毕竟那会儿他也只是个路也走不稳的小屁孩,我会知道的这样清楚,还要多亏严初文当年的实时转播。

能让不八卦的严初文都这样八卦,可见那会儿多热闹。

算算时间,那孩子今年应该已经16了。好像,还是跟夏人的混血。

“怎么只有你,还有个呢?”我一直想看看那孩子长成什么样了,都说外甥像舅,也不知道他有几分像摩川。

“恰骨?”黎央歪歪脑袋,纯真道,“他在城里念书,很远的,只能寒暑假回来。我近一点,但走路也要两个小时,所以平时都住在学校,周末才回来。”

“恰骨……”我在脑海里检索了一遍,很快找到了夏语对应的那个词,“鹰?”

黎央惊讶道:“你会层禄话?”

连严初文都震惊了:“你什么时候学的层禄话?”

什么时候?

也就这七年断断续续学的吧,磕磕绊绊能自由对话的程度,但我并不准备让严初文知晓,免得他瞎猜。

“就是正好知道这个词而已。”怕他不信,我另举例子,“我也知道法语的‘你好’怎么说,难道我就会说法国话了?”

严初文不疑有他:“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偷偷跑去学了层禄话。”

黎央点头道:“是‘鹰’没错。恰骨还有个夏语名字,叫‘贺南鸢’,也是‘鹰’的意思,山南的鹰。”

山南地处西南,地域辽阔,是我国民族种类最多的一个省份,层禄族世代居住的厝岩崧,只是它辖内8个自治州之一。

山南的鹰。这名字既没有大到不切实际,又不会太过小气,不大不小,挺好的。

离小楼不远的院墙边,建了排水泥砖房,一看就是后来新砌的,黎央说那里是洗漱和做饭的地方。

“我上个厕所。”严初文说着熟门熟路地往砖房而去。

我与黎央等在原地,为缓解尴尬,我随意起了个话头闲聊起来。

“那是什么地方?”

神庙的西北角,有棵巨大的柏树,而穿过这株遮天蔽日的巨木,在寺庙最偏僻的角落,是一间小小的木头房子,瞧着年久失修,很是破烂。

黎央望了一眼道:“那是柴房,堆柴火的。”

“哦,不是关人的吗?”

“关人?”黎央疑惑地拧眉。

我看他神情不似作伪,应该是没被关过,便岔开话题:“摩川平时对你严厉吗?”

“摩……”只重复了一个字黎央便觉出不对,迅速闭紧嘴巴,瞪着我道,“你要叫‘频伽’。”

“摩川还是频伽有那么重要吗?”我嗤笑道,“在他没成为言官前,我都是叫他摩川的。”

黎央唇角向下,满脸严肃:“重要。”

那眼神,仿佛我再叫一声“摩川”,他能扑上来咬我。

我不愿跟他争辩,只能妥协:“行行行,频伽频伽。”

他面色稍霁,但也不太想理我的样子,至于我的问题……更是被他彻底无视。

等了片刻,严初文擦着他的无框眼镜从卫生间出来了,高度近视的眼睛完全没有察觉一旁男孩僵硬的脸色。

“走吧,参观完大殿时间也差不多了,正好回去吃饭。”他戴上眼镜道。

从小楼往大殿的路上,没有遮挡的院墙边整齐地摆着好些盆栽,一株株长得跟葱一样。黎央说那是摩川种的兰花,天气好的时候会摆出来晒太阳,天气不好还要收回去,特别娇贵。

我们转回大殿,在殿门口再次遇到了摩川和正在祈愿的信徒。那老妇人满面风霜,不知是从何处赶过来的,见到摩川激动得不行,双手紧紧揪着衣襟,眼里闪着泪光。

仿佛,只要见到摩川,神明就一定能够听到她的愿望。

黎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带我们绕过他们进到了殿里。

一踏进殿门,就觉得里头光线一暗。等双眼慢慢适应,我便看到正前方一尊巨大的鹿首人身像矗立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