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暗杀者(二十八)(第2/3页)

她一手环着臂,淡色的唇甚至轻轻勾了勾,视线落在风户京介身上时轻飘飘地,却好像一铲子挖到了他心底被真壁匡镇着的那片土地,有腐烂的积血从底下漫了出来。

风户京介的眼瞳微微放大,呼吸开始逐渐加重。他看着对面的人不紧不慢道,“还是说,因为这两种情况是不同的。前者只不过是涉及到了真壁警官死亡的真相,而后者可是殃及到了你自己的性命。所以风户医生的行动才能如此迅速,反正真壁警官已经死了八年了,除了你和有希子也没人真的在乎到底谁杀了他,死了的人,哪有活着的你自己的性命重要,对吧?”

风户京介终于忍无可忍,“不是这样!”

“不是吗?”源辉月冷淡地问,“你的书房里一张真壁警官的照片都没有,唯一留下的大学合照还放在了相框背面。你把他藏得这么深,难道不是因为你不敢面对他吗?没有谁比你自己更清楚,你早就放弃他了。当年他把你从校园霸凌的泥沼里拉出来,轮到他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却任由他被人遗忘在黑暗里,连替他张个口都不敢。”

“你刚刚骂警视厅的时候有一句话的确说得很对。人只有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才会真正用心,所以当初警视厅灭真壁警官的口,仁野保为了医院的地位故意废了你的左手,而你为了守住仁野保死亡的真相毫不犹豫杀了三名警察……”

源辉月几乎被逗笑了,“风户医生你口里如此鄙夷警视厅又憎恨仁野,到头来你们的三观才是几乎完全一致啊。当年你和真壁警官的志愿真应该换一下,他该去当医生救死扶伤,你才应该来当你口里的警察,那说不定现在情况就不是这样了,你们各自大概都会有光明的前程。”

她每说一句话,风户京介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近乎一片惨白。

“所以我就不明白了风户医生,你刚刚那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是在替谁委屈呢?替真壁警官吗?你一个和警视厅还有仁野保三观如此一致的人,怎么有脸说这样的话?

源辉月淡淡凝望着他的眼睛,像是看到了他心底那座摇摇欲的真壁匡的丰碑。一束光透过这扇心灵的窗子透进去,照亮了丰碑的脚下的土地。那不是什么净土,那是一片黑沉沉的墓地。

她一字一顿,“所以你其实是在为自己委屈,真壁匡死就死了,居然还留下这么大一个谜团,害得你风户京介为了他奔波劳累赔上了外科医生的大好前程……”

源辉月忽然轻轻笑了笑,“你其实很恨他吧?”

“!”

刻着真壁匡姓名的丰碑轰然倒塌,刺目的鲜血从地底漫了出来。风户京介的语言系统已经开始错乱,“我没有……我不是!我怎么可能恨阿匡我……”

“你不是吗?”源辉月冷淡,甚至是残酷地打断了他的话,“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真壁警官当年的确是被某个人下命令暗杀的,杀他的人之前也是警察,和刚刚被你杀掉的香板君类似的经历,犯了点错,从警视厅退职,然后成了那人手底下的清道夫。”

“那个人叫做堤大介,五年前在家中自杀了。最先赶到他的死亡现场的人是仁野保,他拿走了堤大介藏在家中的那把枪。”

旁边已经听愣了的真壁猛然回神,下意识扭头看向她。

风户京介的眼瞳骤然紧缩,他似乎有了某种隐约的预感,连粗重的呼吸都凝滞了。

源辉月看向他的眼神中有种近乎神明俯瞰命运的怜悯,她若有似无地浅淡笑了一下,“之后又过了四年,去年八月八号,你去到了仁野保家里,得知手术意外的真相之后杀了他,从他家里找到了一把手枪。”

“你用那把枪杀了四个人,本来是五个的,佐藤警官好运地逃过了一劫。”

“这五个人,每一个都是那个策划了这一切的那个幕后黑手想杀的目标,你完美地替他完成了任务,用当年杀死了真壁警官的那把新南部M60。干得真漂亮,那人手底下的清道夫都没有你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