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2章 皇叔的头疼(第2/3页)

原来早些他的父亲因通敌抄家,族中男丁皆充入军中。

于是经此一役后,秦见祀平步青云,不仅为其父通敌之事翻案,还蒙先皇赏识,在战场上替先皇挡下多少明枪暗箭,到后来藩王作乱,他再次领兵镇压,受封为本朝唯一一位异姓王。

何等尊荣,皆是始于此战,贺子裕就不信秦见祀看见这舞会不高兴,到时候讨要一个男宠,还不是小事一桩?

“嘎吱”一声,秦见祀握着的酒杯碎裂开来,落在桌上。

贺子裕正得意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秦见祀转过头,浑身散发着沉冷的气势,直直盯着贺子裕,“这就是陛下要臣所看之舞?”

“停停停,都停下!”

有些大臣已然变了脸色,挥手喊停歌舞,舞姬们一下战兢,全都俯身跪下去,乐声骤然停了,百官们站起身来拱手行礼。

“王爷息怒啊。”

“摄政王这是怎么了?”左相独坐在位上,喝着酒笑道,“老夫还当这些年王爷只手遮天,已经无人记得当年屠城之事,如今竟然还能再见此舞,真是难得。”

贺子裕暗道完了,什么屠城,怎么还有屠城的事情,王总管连忙低声解释:“陛下说的那场战役,那次王爷领兵救先皇,一整座城池因此被敌军所屠,此事……是王爷的心病啊。”

“你怎么不早说。”贺子裕压低嗓门咬牙切齿。

“奴才不懂歌舞,也是现在才知道这跳的是什么呀。”

冕旒低晃,贺子裕多少也有些心绪复杂,其实他也不懂舞,只是听闻梨园教头说有此舞歌颂摄政王功德,便命人排练了。

却反而弄巧成拙。

他对上秦见祀冰冷的目光,艰难吞咽了口唾沫,就听见秦见祀说:“各位大人吃饱喝足,可以出宫了罢。”

众臣面面相觑,行礼道:“臣等告退——”

舞姬们仍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贺子裕看着,左相起身来似笑非笑地瞥一眼秦见祀,众人三两离去。

他也说不出阻拦的话来。

于是偌大殿堂中一下空荡,除了伺候的宦官宫婢,只留下主位上的贺子裕,贺子裕缓缓站了起来,多少有点腿软。

“这件事朕真不知……”

“来人,”秦见祀面无表情,“把这群舞姬拖下去,杖责八十。”

“王爷饶命啊,王爷——”四围一下哭闹起来,八十杖责完哪里还有命留,她们乞求着高喊求陛下开恩典,贺子裕见状犹豫片刻,忽然抬手拦住。

“慢着,与他们无关。”

“陛下要揽罪?”秦见祀冷然看着他,额间青筋毕露。

“这事,朕确实有错,”贺子裕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头上冕旒轻晃,“此舞乃是梨园教头告诉朕的,说是歌颂皇叔战胜而归,朕一心只为皇叔开颜,没有细察,是朕之过。”

“喔?”秦见祀缓缓抬起眼,“让臣开颜?”

“朕……近日看皇叔为江南水患多是忧心,先前在藏书阁那日,朕心烦忧,幸而皇叔陪伴在侧,所以朕也想为皇叔做些什么。”贺子裕疯狂找补,握拳低咳一声,“朕本以为皇叔看见此舞会开心,却不曾想会弄巧成拙。”

“那臣倒是还要谢陛下了,如此大费周章,臣若再生气,倒像是臣的不是。”

“不不不,”贺子裕拽住秦见祀的长袖,抬手半遮着脸低声道,“皇叔尽可生气,朕这就把那梨园教头捉去痛打一顿,好好查下幕后黑手,给皇叔报仇。但这群舞姬何其无辜……”

“身为舞姬,如何会不懂此舞中意。”

贺子裕一怔,看向那群发抖的舞姬。“许是身为棋子,不得不为。”

“陛下倒是心慈。”

“朕只是想若真杀了这群舞姬,别的还好说,只怕会损皇叔的名声。”

秦见祀挣开贺子裕抓着的手,敛袖神情淡漠,似乎他的气从那句“为皇叔开颜”起就已经消了,只是唇色有些苍白,他抿紧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