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七回 嚎哭郎君止啼声(第2/4页)

当即将张叔夜免职下狱。

可怜张叔夜拖着病体日夜赶路,病势愈沉,如今被论罪下狱,正时内焦外迫,入狱不过三两天,便大口吐血,惨死于牢房中。

张伯奋、张仲熊兄弟得知,收拾了亡父尸骸,跪地大哭,两个嚎叫道:“吾父子三人,苦守皇城十余日,竟得此报,天公无眼也。”

这时张邦昌忽然转出,拉着二人道:“二位公子,吾这几日听人说,太上皇因陛下失了汴京,日日骂其无能,看这架势,竟是要复辟!”

二张闻之愈怒,都骂道:“这个昏君,他自无道,送了半片国家,如今尚有脸复为君王耶?”

张邦昌道:“噤声!如今皇城司指挥使葵向阳已赶来镇江府,道是潼关之外,尽为西夏攻取,小种相公死守潼关,西夏人兵锋直指太原,太原若失,黄河以北,皆非国家所有!”

二张大惊:“如之奈何?”

张邦昌却是早有定计:“这个昏君自是指望不上,我却打听明白了,小官家如今带了皇亲国戚,正在西京坐镇,西京左右皆敌,岂是立业之地?张某意思,我等干脆逃去西京,辅助小官家杀进汉中,占据蜀地,效法当年昭烈皇帝,如此以来,你兄弟二人,就是关羽、张飞!”

他正指点江山,忽然“鳄霸”罗鄂从角落钻出来,拉着问道:“那我是何人?”

张邦昌顺口道:“你是赵云赵子龙。”

罗鄂大喜,对二张道:“他说的有理,可同去。”

这大小张公子,武艺是极好的,却不曾继承老父的谋略智慧,一时被说动了心,都点头道:“既然昏君不辨忠奸,便去给他儿子效忠。”

原来张邦昌此人,乃是小官家从龙之臣,当初亲自扶了小官家登基的,因此也触了老官家霉头,把他做逃官论处,贬做城门小吏。

如今倒是正好借官职之便,暗地里开了城门,四个人四匹马,觅只船儿渡江,直奔洛阳而去。

汴京皇城既失,残辽再无心腹之患,开始主动进攻郑州,娄室正忧心之际,完颜骨赧寻来,这才晓得金帝阿骨打兵发三路,攻打黄崖关、杀虎口,又联合西夏出兵。

娄室听罢大喜,赞不绝口道:“不愧是我家陛下,动则有雷霆之威,既然如此,某家正好去同兀术会师,届时南下攻宋,还是北取山后九州,都是一念之间,何必在此同辽狗争些残羹剩饭?”

当即令银术可领女真本部兵马,亲任先锋,重渡黄河,往太原去找兀术,自己坐镇中军,领了六千金国老兵,随后而行。

余下兵马,分为两部,一部分于山后九州所收的辽国降军,目前还有两万余人,编为“山后军”,令云州王耶律延禧为主将,其庶子耶律习泥烈为副将,镇守郑州。

毕竟此时,谁都可能降了残辽,唯有耶律延禧,是必然宁死不降的。

不带此人,还有一个缘故,便是耶律延禧毕竟是夏主的老岳父,让他翁婿见面,说不定平生事端,因此完颜娄室瞒得死死的,只道自家回去打通路途,接应金国援兵来。

另一部人马,便是河东路沿途收服的“忠义军”,几仗打下来,加上陆续逃散的,尚有四万上下,却把其中势力最大的一个寨主刘豫,封了汴梁王,言道打下汴梁,大金便全力助他立国。

刘豫此人,不是寻常草寇。

他本是河北西路提刑官,此前残辽兵马扫荡过来,此人不战而逃,却不合同童贯争路,结下仇怨,晓得逃回汴京必被清算,索性心一横,裹挟了一股败兵,进了太行山落草,后来又投靠了娄室。

此人是当惯了官的,甚会取悦人心,又仗着儿子刘麟、侄子刘猊有些武勇,很快笼络了不少草寇,娄室看在眼中,矮子里拔高个儿,留下他来给宋辽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