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3页)

姜姒妗不是没察觉身后的视线,等快要到下山的台阶时,她才敢回头看了一眼,雨帘重重,她看不清男人,只看得见凉亭外跪了一地的人。

姜姒妗错愕。

她不由得猜测男人的身份,但很快,她按住了这个想法。

她和他,只是过客罢了。

他是谁,是什么身份,都和她无关。

有人下了山,但有人还在凉亭中,裴初愠弯腰捡了起某人遗落的玉簪。

他早看见了这支玉簪,只是有人不敢直视他,也浑身紧绷,在雨水嘈杂下,才没注意到有玉簪滑落。

卫柏见主子动作,惊愕地瞪ʝʂց大了眼。

裴初愠眼皮子都没掀一下:“查一下。”

卫柏按住震惊,下意识地问:

“查什么?”

查这女子是不是别人故意派来的么?总不能是查人家女子是谁家的姑娘吧?

裴初愠不咸不淡地勾了下唇,只是瞥了他一眼,他什么都没说却是不言而喻。

卫柏愕然。

山下厢房,姜姒妗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奉延打了热水,安玲正伺候她洗漱,厢房只是借用,两人匆匆擦拭一番,外间雨一停,一行人就准备下山回府。

姜姒妗整个人都有点恹恹地。

淋了雨又吹了风,哪怕洗了热水澡,她也觉得浑身都有点不舒服。

安玲一脸愧疚,觉得要不是自己想去后山看海棠花,姑娘根本不会遭这番罪。

姜姒妗勉强安慰了她一下:

“和你没关系,也是我想去的。”

她要是不想去,早留在厢房中休息,任由安玲乱跑就是了。

安玲对这话半信半疑,只觉得姑娘是对她心善,待回神,快要到府中时,安玲才察觉到姑娘有点心神不宁,她不解:

“姑娘您怎么了?”

姜姒妗对上安玲担忧的眼神,下意识地否认:“没事。”

她只是忍不住地想起凉亭中的一幕,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但想起男人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她总有一种预感,她似乎惹上了一个麻烦。

女子恹恹地抿唇,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后悔来了这一趟秋静寺。

回到府邸,时间已经不早,夕阳余晖已经落下,暮色将要染上天空,但周渝祈还没有回府。

正院中只有婢女们安静地待着。

姜姒妗一心的慌乱在看见空落落的寝室时一点点褪去,她轻轻攥住了手帕,杏眸不着痕迹地有些黯淡。

她许久没和周渝祈说过话了。

周渝祈早出晚归,留给府中的时间只有分毫,似乎这里只是他落脚休息的地方。

安玲和奉延将姑娘的沉默看在眼底,彼此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姑娘,半晌,安玲低声道:

“姑娘,奴婢让小春熬了姜汤,您待会喝一点驱寒。”

姜姒妗低闷地应了声。

安玲心疼她,绞尽脑汁地想让姑娘转移注意:“店铺都去过,但老爷在郊外买下的庄子,咱们还没去过呢,姑娘不是喜欢吃桃么?明日咱们亲自去摘。”

姜姒妗是个喜欢热闹的,她的闺中好友都在衢州,来了京城后,也没人给她发帖子请她出去。

整日闷在府邸中是有些为难她,偏偏该陪着她度过这段时间的周渝祈整日见不到人影,让她难免觉得些许落寞。

听见安玲的话,姜姒妗长吁了一口气,弯着杏眸点了点头。

她没拆穿安玲也不知道庄子有没有种桃树这个事实,只当出去散心了。

明明同是在宅院,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在京城比待在衢州要闷得慌,人生地不熟,没有其余交际,她仿佛真的要被困在这个宅子中了。

姜汤很快送来,同时送来的还有晚膳。

姜姒妗一人用着晚膳,颇有点没滋没味,她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木箸,安玲想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安玲在心底又忍不住地开始埋怨姑爷,要是没时间陪姑娘,何必这个时候让姑娘来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