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逃脱(第3/4页)

一行人灰溜溜回了庄之湛的寓所内,果然与五城兵马司说了。

朝廷命官,一朝状元被掳,这可是大事。兵马司负责巡逻的小头目并不敢隐瞒,一边调集巡逻的兵马沿着那条道追着,一边命人上报了京兆尹。

就在春明湖畔,宫城附近,朝廷命官竟然被掳走,还是当朝状元,名门望族出身的庄之湛,一时兵马司兵马尽出,查了一夜,却也奇怪,那庄仁绍所说的纨绔公子一行,偏就像鬼神一般,无影无踪。

这边庄之湛被政敌所救,正满心唏嘘,听到一个护卫上前禀问许莼:“这么大动静,恐怕五城兵马司一会要来问了,掉头回坊里?”

许莼想了下,摇头:“去书坊。”九哥若是知道自己带个这么讨厌的人回他们二人缘起的竹枝坊,必定要酸一回,再则那里的私人物事太多了,便连九哥的随身物件、常看的书写的字什么的零零碎碎都落了不少在他那里,这庄之湛太过精明,不可不防。

那护卫似乎迟疑了下,问了句:“远了。”许莼吩咐道:“让小祁去报,说我这边的事,今晚到不了了。”护卫应了退下。

一时庄之湛被放上了马车里,替他解了绳索,许莼看他手臂有血,吩咐道:“叫冬海进来裹伤。”

庄之湛没想到这马车外边看着寻常,内里如此宽大舒适,便是那叫“冬海”的年轻大夫进来替他裹伤,三人在内,也丝毫不显得局促。

他被放在对面的软榻上,铺着柔软的蚕丝软垫,随手搭着一张柔软的狐皮盖毯,车厢通铺着宝相花地毯,在落足的地方又覆了一张白虎皮,车帘串着华丽的玉珠八宝坠角,车中央的几上随便摆着的,也是定窑的茶壶茶杯,甚至还插着数枝新鲜绽放的月季,月季娇嫩花瓣完好无损,甚至还带着露珠。

冬海应声进来,替庄之湛简单包扎了手臂,许莼问:“伤势如何?”

冬海道:“无妨,皮肉伤,只是是火药炸伤,伤口难愈合,内服外敷大概要一个月才能好全吧。”

许莼坐在对面斜靠在马车上,他明显是着意打扮过,冠服焕然鲜明,衣襟都散发着深远幽静的香味,庄之湛知道这是极名贵的香,世家好风雅,但昂贵的香也不舍得日常时候用。这样深夜,他衣装鲜明严整,本来是要去见什么人?

许莼却问他:“庄状元是怎么了?可需要替你报官?”

庄之湛原本心念数转,已下了决心,此刻看伤已裹好,便忽然大礼参拜下去:“侯爷今夜相救之情,大恩不敢言报,唯有今后徐徐图报。”

庄之湛一个大礼拜下去,却见许莼不偏不倚坐在那里,也并不避让,安心受了这礼,笑道:“我受你这一拜也是应当的。毕竟你今夜可害我失约误事。只是不知庄状元如此狼狈,是何等人竟敢在天子脚下强掳朝廷命官?难道是你仇家?我有一处小房子,且安置了你,明日可要去告官?”

庄之湛苦笑道:“不敢告官。此为家务事,实不相瞒,家中长辈嫌我见恶于君上,又恬不知耻去建造新式学堂,有辱庄家清誉,命我死谏君上,连遗折都写好了。我虽不愿,却有生母在庄家,本该就死,但陛下待我深恩,终究不愿以死谏逼迫君上,幸而藏有火雷,便点燃破墙而逃,原本想着就算一死,如此大的响动,朝廷定然也能发现蹊跷,知道非我本人意。没想到天侥幸让侯爷撞上,救了下官一命。”

“一饮一啄,莫非定数,思及从前庄某一意针对侯爷,如今却得侯爷临危解救,惭愧,惭愧!”

许莼才刚刚从津海卫赶回来,又忙得很,只略微看过邸报,哪里知道这些日子谢翊将朝堂弄得天翻地覆,更不知庄之湛被谢翊严斥过,十分诧异,问道:“死谏什么?为什么要死谏?就为了反对新式学堂?”他声音忍不住抬高,愕然了:“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