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第七章 话说当年(第3/6页)

百纯轻轻道:“大人放心,誓言当然仍然生效。不过这么一个动人的故事,竟在我们间失传,大人不觉可惜吗?”

钱世臣心忖怎会失传,至少我钱家的子孙会知道,可是却没法说出口来,因为会破坏故事不传之秘的感人气氛,随口道:“只要有我钱世臣的一天,百纯不可向任何人说出来。”同时想到,若连他钱世臣都找不到楚盒,他的儿孙更没有希望。

忽然间,他感到说甚么也没有关系,即使百纯泄漏秘密,仍影响不到事情的发展。一切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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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香榭厅堂的圆桌上,放满了作画的工具,看着乌子虚兴致勃勃的把画纸摊开来,以纸镇压着,蝉翼皱眉道:“先生准备即席挥毫吗?可是……”

乌子虚截断她道:“我当然明白,大小姐正在陪钱大人风花雪月嘛!雨倒有一点点,风和月都没有。哈!八幅美人图的最后一幅,要搞搞新意思,这才会成为千古流传的美事。”

蝉翼生气的道:“你不是搞新意思,而是搞破坏。你的脑袋是用甚么做的,不知道使司大人是开罪不得的吗?大小姐是绝不会在这时候过来的,你枉费心机了。”

乌子虚把手指竖起,按在唇上,作了个噤声的手势,移到蝉翼身旁,道:“蝉大姐忘了我是谁吗?”

蝉翼愕然朝他望去。

乌子虚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道:“我是五遁盗嘛!非常人自有非常的行为,若做的事可让常人想到,还叫甚么非常人。哈!蝉大姐若要帮我的忙,须依我的话去做。”

蝉翼反怀疑起来,道:“你真是五遁盗吗?”

乌子虚神气的道:“当然是如假包换的五遁盗,从头到脚都是那个从未失过手的五遁盗。”

蝉翼被他争着认五遁盗的夸张言词惹得疑心大起,道:“为何我扯不掉你的须?”

乌子虚昂然道:“因为我黏须用的药汁黏上去便扯不掉,五遁盗用的东西当然不是寻常的东西。对吗?”

蝉翼一呆道:“那岂非没法弄下来?”

乌子虚理所当然的道:“剃掉不就成了吗?”

蝉翼“噗哧”笑了起来,还轻拍胸口,欣然道:“几乎给你吓死,原来你根本不是五遁盗,害得人家为你白担心。你真的混帐,这种事怎可以拿来开玩笑的。”

乌子虚凑近她笑嘻嘻的道:“难得蝉大姐这么关心我,真令我感动。”

蝉翼左右玉颊各飞起一朵红云,大嗔道:“谁关心你!”

乌子虚心痒起来,愈凑愈近,在她耳朵旁道:“蝉大姐不关心我,怎会为我担心呢?”

蝉翼往旁挪开娇躯,不依道:“不准靠这么近。”

乌子虚无可无不可的耸耸肩胛,回到桌子旁坐好,道:“蝉大姐请坐。”

蝉翼道:“人家站在这里好了。”

乌子虚皱眉道:“隔开一张桌子还有甚么好怕的?”

蝉翼步步为营的移到桌子对面坐下,见他目光灼灼的打量自己,不自然起来,嗔道:“有甚么好看的?”

乌子虚微笑道:“我在培养画情。”

蝉翼双眸亮起来,垂下螓首。

乌子虚心中一动,明白她误以为自己要立即动笔画她,所以按不住心中的喜悦,同时把握到她最美丽的一面。

论美色,蝉翼比起媚艳的百纯,如星光之於皓月,可是蝉翼对他的吸引力,却不会比百纯逊色,原因在她的“真”,一种发自内心真挚诚恳的气质。

如果他能掌握她这个特质,体现於画纸上,便像完成了的七幅美人图般,成为另一杰作。

可是此刻他的脑海仍是空白一片,未能如先前七幅画般,如有神助似的在脑中形成清晰的画像,然后妙手天成般写而成画。

他从自己的情况,一丝不误地掌握到云梦女神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