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3/4页)

“我知道了。”波洛说。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发现她的眼睛精明而睿智。它们在询问他对刚才这些话的看法。“您觉得是发生了什么让她受到了惊吓呢?”

“后来回想起来,我觉得她是看到了一些什么。”

“您觉得她看到了些什么,”波洛若有所思,“比如呢?”

“她看的方向,我告诉过您,是藏书室的门的方向。我觉得很可能她是看到藏书室的门开着或者门把手转动了,她还有可能看见了更多东西。她可能看见有人打开门正要从里面出来,也可能是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您看那扇门了吗?”

“没有,我看的是相反的方向,顺着楼梯向上看德雷克夫人。”

“但您很确信她看到了让她很震惊的事?”

“是的,也许就只是那样——门开了,出来了一个人,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那种冲击足够让她震惊得没抱稳那个盛满花和水的沉重花瓶,让它摔了下去。”

“您看见有人从那扇门出来吗?”

“没有,我没看那边。我不认为真的有人从那里出来了,更有可能那个人又缩回去了。”

“那接下来德雷克夫人做了什么?”

“她苦恼地尖叫了一声,走下楼来,对我说:‘看看我干的好事儿!真是糟糕透了!’她把一些碎片踢到了一边,我又帮她把一些碎片扫到了角落。在那时候没法儿彻底地清理干净。孩子们从玩抓火龙的房间里跑出来。我找来一块儿布,帮她稍微擦了擦身上的水,之后很快晚会就结束了。”

“德雷克夫人没说她被吓到了,或者提到是什么吓到她了之类的话吗?”

“没有,什么都没提。”

“但是您认为她被吓到了。”

“可能是,波洛先生。您认为这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是我小题大做了吗?”

“不,”波洛说,“我绝没那么想。我只见过德雷克夫人一次,”他若有所思地补充道,“我和朋友奥利弗夫人去她家——或者可以说,如果想要听起来更戏剧化——去查看作案现场。那次短短的会面给我的印象是,德雷克夫人不是一个很容易被吓到的人。”

“的确。这也是我后来一直觉得奇怪的原因。”

“您当时没问怎么回事吗?”

“我根本没有理由那么做。如果您作客时女主人不小心失手摔碎了她最好的玻璃花瓶,作为客人,您绝对不应该说出‘你怎么把花瓶摔了呢?’这样的话指责她笨手笨脚,而我向您保证,笨手笨脚绝不是她的个性。”

“在那之后,您说过,晚会就结束了。孩子和他们的母亲或朋友离开了,而大家找不到乔伊斯。现在我们都知道她在藏书室的门后了。那么在稍早一点,我们是不是可以推测,有人刚要从藏书室出来,忽然听到了大厅花瓶摔碎的声音,就重新关上了书房的门,等听到人们在大厅里穿外套并互相打招呼告别,才偷偷溜走了?直到尸体被发现,我猜,惠特克小姐,您才有时间去回想您看到的那一幕吧?”

“就是这样。”惠特克小姐站了起来,“很抱歉我只能告诉您这么多了。甚至这些也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但是很值得注意。任何引人注意的东西都值得记住。顺便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您。实际上,是两个问题。”

伊丽莎白·惠特克重新坐下。“问吧,”她说,“您想问什么?”

“您还记得晚会上各个项目的准确顺序吗?”

“应该记得。”伊丽莎白·惠特克回想了片刻,“最先是扫帚比赛,装饰过的扫帚。有三四种不同的小奖品。然后是一种气球比赛,用手或者球拍拍着到处走。这样的小游戏让孩子们热热身。还有照镜子把戏,女孩儿们在一间屋子里拿着镜子,会有男孩儿或者小伙子的脸出现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