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勒索者面临困境(第2/8页)

“你呢,戈弗里小姐?”莫利再次微笑,“我说了,只是做个记录罢了。”

“就像厄尔所说的,”她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唇,看看擦下来的唇膏,“他发现了我。我听见他叫我了,但我……吓呆了。”她打个冷战,赶忙继续道,“我一个人跑去打了几杆高尔夫球,待在这里太——太死气沉沉了,打从那件事……后来我打累了,想到崖顶躺一会儿,好——哦,躺一会儿,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但当我穿出树丛,那一瞬间,我真幸运……我看到了她。”

“是的,是的。”法官急切地问,“这一点很重要,亲爱的孩子,她是一个人吗?你当时看到了什么?”

“我想她是一个人。我没看到其他人——没有别人。只有她一个。她背对我站着,面向大海。她非常非常靠近崖边,这让我——害怕。我不敢动,不敢叫,什么都不敢,我怕如果忽然发出什么声音,她会吓一跳,失去平衡跌下去。于是我就站在那里,看着她。她看起来像——哦,我知道这一切又蠢又神经质。”

“不,戈弗里小姐,”埃勒里庄重地说,“请讲下去,告诉我们你所看到的和所感觉到的一切。”

她扯了一下身上的花呢裙子。“很诡异,非常!当时天渐渐暗下来,她直挺挺地站在那儿,映着天空,黑黑的身影看起来就像——哦,”洛萨说着,哭了,“一尊石像!然后,我想我当时肯定有点发神经了,因为当时我心中想到的居然是,她——整个画面——就像电影里的。这一切就像是……哦,事先计划好的。你知道,光和影都是设计好的。当然,这纯粹是我发疯了。”

“好,戈弗里小姐,”莫利探长和蔼地说,“你叙述得很好,但康斯特布尔太太到底怎么了?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洛萨直挺挺地坐着。“然后……她就消失了。她站在那儿像尊石像,就像我刚才说的。接下来我所知道的是,她举起双臂,伴随着一声——尖叫,她就朝着悬崖倒下去,消失了。我——我还听到她摔到……哦,这一辈子我都忘不掉!”她在椅子上扭动着,边讲边摸索着抓住她母亲的手。而戈弗里太太,似乎僵住了,只机械地轻抚着洛萨的手。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莫利先开口。“还有谁看到什么了吗,或者听到了什么?”

“没有,”厄尔回答,“我是说,”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我没有。”

其他人都没说话。莫利转过身,冲着埃勒里和法官,一字一句地说:“走吧,先生们。”

三个人依次往楼上走,每个人都想着自己的心事。来到康斯特布尔太太的房门外,他们发现已有两名身穿公共福利部门制服的人等在那里,一个尽管总见但还是有点吓人的板条箱子放在他们脚边。莫利嘟囔了两声推开房门走进去,埃勒里两人也跟了进去。

法医刚换了床罩,他直起身子转过头酸溜溜地看了来人一眼。尸体在床上,如小山般隆起,床罩上有斑斑血迹。

“如何,布莱基?”莫利问。

骨瘦如柴的法医走到门口,对门外的两位交代了两句。两人走进来,把篮子放下,转身走向床铺。埃勒里和法官赶忙转过头去,等他们再转回脸时,床铺上已经空空如也,箱子却满了。两名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抬了抬眉毛,现场没人说话,默默看着他们出去。

“呃,”法医很生气,苍白的脸颊上有几处红点,“你他妈的把我当什么啦,魔术师吗?很好!她死了,就这么简单,摔死了。脊椎骨摔成两截,颅骨和腿骨部分碎裂。就这样!你们这些鸟人真令我作呕。”

“是谁咬你了吗?”莫利埋怨道,“弹孔,刀伤——这些都没有吗?”

“没有!”

“好极了,”莫利搓着手缓缓地说,“好得不得了,干干净净。先生们,康斯特布尔太太正面临毁灭——她一个人的炼狱。即将踏入坟墓的丈夫,徒有名号的中产阶级背景,等等。她无法向丈夫倾诉,自己又没钱,因此,一听到我说信件什么的已送到我手上——太可悲了,真他妈的狠啊!她只能走上这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