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3/3页)

他没有利用此事来对付祖父,反而让我回去提前告诉家人商量对策,我应该感激他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就是说不出的难受。

方才路上我还想,虞重锐那么聪明,可有领会到我问他会不会凫水所含的意思?他回答说只会一点勉强自保不能救我,是当真在说凫水,还是也一语双关委婉地拒绝我?

现在我知道了,他就是在拒绝我。

毕竟他连姑姑向他提亲都拒绝了。他认识我,那天也知道了我的身份,这里面并没有任何误会,难道我还指望经过短短这几天的相处,他就会对我改观吗?

我只觉得喉头堵得慌,好像满腹的话都在争相往外涌,却又一个字都挤不出来,嘴唇翕动了半晌,最后却只问出来一句:“那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虞重锐微微一笑:“当然,有事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骗人,这不过是一句敷衍的客套话。回去之后,我是彭国公、前任宰相贺少保的孙女,他是顶掉了祖父相位、祖父见了能骂他一头狗血的新相,我用什么理由去找他?

若非特殊的巧合,我们也不太可能再偶然遇到。刘夫人的相亲宴他去过两次,上巳时他尚是刘侍郎的同僚,第二次是姑姑特意邀他去的。但现在他是宰相了,往后这样的集会不会再邀请他,我连在公开场合与他碰面的机会也没有了。

一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虞重锐了,我的心里……我……

我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只觉得难受极了,比当初君柳告诉我长御是个太监、这辈子都不可能娶我还要难受。

刚刚他还说,园子里的湖我爱来便来,随我划个尽兴,也是糊弄骗我的,他早就打算好要把我送回去了。那座废弃的旧园,曾经是我一个人的秘密领域、冒险乐土,以后它也不再属于我。它是别人家的了,用高耸严密的围墙圈起隔离,我不能再轻易踏足。

我呆呆地望着对面的虞重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我的脸都快僵了,如果再不发生点什么的话,我……我的眼泪可能就要下来了。

好在这时常三哥忽然停下车,隔着帘子禀报:“大理寺晏少卿使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