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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梅用道:“怎么了,要不要紧。”

老金笑起来,“以后再告诉你们。”

佘宪平道:“小心雌老虎骑到你头上来。”将藤椅摆正了,往楼门正中一坐。

众人散去,客堂间安静下来。穿堂风里有植物的甜味道。佘宪平渐渐盹过去。倪路得过来张望一下,上楼拿了一条薄毯子,盖在他身上。他“啊呀”惊醒,流泪道:“我做梦了。”

“梦见啥了?”倪路得半蹲下来,帮他掖好毯子。

“梦见我躺在棺材里,爸妈在外面说话。妈妈穿了绸子旗袍,戴了珍珠项链。爸爸杖着文明棍,衬衫纽扣一粒粒扣起来。他们看起来比我还年轻,是那天去沪光看戏的样子。我拼命喊他们,又踢又拍,想告诉他们,有人要在沪光扔炸弹。棺材钉得死死的,他们听不见,就要出门去了……”他噎了两口气,抹泪道,“大白天的,做这种梦,是不是要去见他们了。”

倪路得双手摁住他,轻声替他祷告。

佘宪平说:“别念了,我听了头疼。信这个耶稣有啥用,是烦恼少一点了,还是寿命长一点了,”他抄起手边《圣经》,朝地上一扔,“真有耶稣这么个神仙的话,他怎么会让好人吃苦,让好人受坏人欺负。他在哪里呢,也不来管管大家。”他说得一背虚汗,抓住藤椅把手喘气不已。

倪路得捡起《圣经》,反复拍拂页面上的灰尘。佘宪平见她眼中含泪,便心软了,说:“好了好了,别这么死样怪气的,”一把夺过《圣经》,垫在屁股底下,“我累了,快给我倒杯水,要滚滚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