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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大家一提到没有执照的乡间接生婆就会想起那些肮脏且酗酒无度的老太婆,没有医术,也没有良心。事实上,大多数助产士是经验丰富且以自己工作为傲的老太太。她们也受过些训练。乡间的医生非常重视好的助产士,不吝惜时间来培训她们。一个助产士能避免医生在夜间小路走七八里的出诊。一旦有送信的说需要医生出诊,那一定是紧急情况。

后来几年,村里有了一批受过训练的护士,她们是乡村医疗的福音。但年老的助产士仍然起着重要作用。她们到缺东少西的人家接生不会要求各种器具。出身贫寒的她们最能够体谅贫穷的邻居,愿意将就着帮产妇助产,实在缺乏工具了就去借。而且她们也会准备不少普通人家不会有的器械。

尽管如今的医疗水平大大提高,但当年的助产士让我们的先辈们顺利来到人世。要是没有她们的帮助,也不会有今天的我们。

总体来说,雀起乡的村民都很健康。健康的室外生活和充足的粗茶淡饭起到了很大作用。缺乏对疾病的想象力也是个重要因素。

当时村里人不会觉得自己有生病的症状。也没有现在这么多广告教大家怀疑自己有病症。

虽然史克必成制药和霍洛威的药片广告在报纸上都读得到,母亲西格尔糖浆的广告册子每家每年都能收到。但很少有人会吃药,大家常用海盐来治病。一个将近八十岁的老人,持续几年每个周日早上喝一茶杯的肥皂水。他说:“肥皂能洗干净外面,就能洗干净内脏。”他居然没出现什么不良反应,好在也没人学他喝肥皂水养生。

虽然只有婴儿和小孩子才有盆浴,但村里人都很干净。妇女们每周会花一个下午好好洗个澡。她们以腰为起点,向下洗,然后往上洗。有些村妇满意地说:“这样洗起来真让人满意,上上下下都洗得到。”有些下流坯子就会问到底能洗到哪儿。

牙刷算是奢侈品,所以不太常用。拥有一口强健洁白的好牙,让妇女们都很自豪。她们只会在一块干净的湿布蘸上盐来清洁牙齿,男人们把煤烟灰当牙膏。

孩子出生后,如果长女年纪小不会做事,家里又没其他亲戚能帮忙,邻居们就会帮着做家务、烧饭和洗衣服。日后,大家会补还这份人情。

婴儿受到全家人的宠爱,直到有更小的弟弟妹妹出生,宠爱就不在了。这时候万千宠爱会到最年幼的婴儿身上,倒数第二小的孩子如果还有个宠爱自己的大姐,就是幸运的。

村里的人家都是大家庭。村里有对夫妇为了节育,进行避孕,把家庭人口控制到四个。

这对夫妇的妻子出于好意告诉其他妇女如何避孕节育。结果遭到其他妇女的斥责:“你也好意思!为了省点孩子的食物就这样。真是自私的人!”

村妇们虽然用勇气和喜悦生养了一大家子,私下里,还是挺抵触的。有时妇女们会说:“一个孩子养妈妈,一个孩子养爸爸,其实有两个孩子就足够养儿防老了。”

这些民情风俗都是劳拉的妈妈后来告诉她的。

劳拉见证了生育率下降的情况,当她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和自己的女儿讨论村里的风俗后,她们觉得很好笑:“如果这些人知道生养个孩子意味着什么,就不会急着要第二个甚至第三个孩子了。我总觉得做母亲的还要千方百计省下点口粮喂饱这么多孩子太可悲。家里还有其他孩子呢。谁家的母亲愿意全家都省吃俭用呢。”

十九世纪八十年代人们很鄙视未婚的单身母亲,村里曾经有些私生子的丑闻。不过这也只是针对未婚女孩,比如村里有个寡妇已经有三个孩子了,在守寡期间又添了两个孩子。这种情况没有人会指指点点。要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有类似的绯闻,整个村子的人就要义愤填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