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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1点接班的是个肩膀宽阔的看守,他说他不时地打开牢窗向里面看一眼,看见佐久间睡着。

“你看见佐久间的脸了?”

“好像看见了。”面对龟冈尖锐的提问,他吞吞吐吐地答道。

“不是‘好像’。我是问你是不是真的看见了!”龟冈的嗓音变得粗暴。

看守闭上了嘴,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眼睛惶恐地眨巴着。

龟冈的提问在继续,看守们回答着龟冈的提问。据说,凌晨3点,高个子看守来接班,这位接班看守也没有说接班后亲眼看见佐久间那张睡着的脸。接着凌晨5点接班的看守于十五分钟后见被窝的鼓起变低了,便疑窦顿生,于是喊他,但无论他怎么喊都没有应答,这才发现佐久间已经逃跑,便赶紧向当班的看守长报告。

“佐久间把被子蒙着脑袋,你们都默认了吧?”龟冈盯视着看守们。

两名看守表情窘迫,低声说了句“是”。

龟冈紧绷着脸。他挑选的是凝神专注、经验丰富,所谓精锐的看守们,然而他们却不知不觉地容忍了佐久间违反监规的行为。这令他捶胸顿足、仰天长叹。

“真是没法交代了!”所长深深地叹了口气。

龟冈和所长离开监舍走进所长办公室。所长拿起听筒再次向北海道官署警察部部长请求搜索,并向检察厅报告佐久间逃跑的消息。龟冈在屋子里焦急地来回走动着。他向窗外望去,阴沉沉的天空下开始飘着雪花。

有职员通知说警察部刑事课的刑警来访,要进行现场勘查。龟冈随同所长一起走出房间。走廊里站着三个人。他立即带着警察去第二监舍,走进特设牢房。

两间长的地板在中央部分被横向割断,一端镶进墙壁里的地板向上翘起。只割断一个地方就能形成逃脱口,这也能让人体会到佐久间的机敏。切口是一条笔直的直线,如同有绝活的木匠用锯子锯断一样。实在让人费解是用什么工具割断的。仔细检查,发现镶在便桶上的扁平铁箍被卸掉,推断是将铁箍磨成锯齿状来使用的。

同时,检查切口的刑警发现,木板的切口上附有沾着灰尘的饭粒。其他单人牢房的地板上都有接缝,特设牢房是整块板。也许是负责搜检的人尽管注意到沾有饭粒的切口,以为和其他牢房的地板接缝一样就疏忽了。每天都对牢房进行搜检,却没能发现它,这是搜检负责人的过失,何况没能找到当作锯子使用的铁箍,这也是重大失误。在地板被割断的位置,白天铺着席子,夜间铺着被褥,如果搜检能够发现,就理应能将逃跑防患于未然。

小个子刑警钻入地板下,匍匐着从逃脱口钻出来,回到房间里。上衣、裤子、手上、脸上都沾满了泥土,手上拿着钝化铝的容器。这是配备在房间里的餐具,表明佐久间是用它边挖土边爬行,从监舍的地板下逃脱的。

龟冈和刑警们一起走出监舍,查找佐久间逃出牢房到刑务所外的路径。

佐久间从地板下逃脱后首先必须翻越2.5米高的内墙。龟冈随刑警沿着内墙走去,在地处大门方向的内墙内侧发现有明显的痕迹。在内墙边含有水分的泥土上有光着脚的、像是奔跑的脚印,内墙的内壁上有三处沾有估计是攀爬时从脚上留下的泥土。从这些脚印可以断定佐久间是朝内墙斜向奔跑着一跃而起抓住内墙的上端翻越出去的。走到内墙外侧查看,能看到跳下来的脚印凹坑。

刑务所的外围用三米多高的混凝土外墙围着,龟冈他们沿着围墙走,仔细地查看。可是,没有竖在围墙边的木材等物品,也没有发现翻越外墙的痕迹。

大门边有警卫哨舍,哨舍的背后是2米高的铁栅栏,那铁栅栏上沾着泥,显然佐久间是从那里逃出狱外的。向昨夜在哨舍里过夜的警卫询问,回答说夜间允许睡觉,所以熟睡着没有注意到有人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