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3年7月18日(第3/3页)

我想,哪个新仆人会来扫这里的灰呢?我再也无法看着佣人行屈膝礼而不脊背发凉了。

我端了一盆子水,洗了脸。把脖颈的伤口擦拭干净,梳头。我想,没有别的需要清理或带走的了。这里以及所有地方,所有东西都物归原位。

除了我给海伦写的信,现在一定是在花园苑大厅的搁物架上了。我想起瓦伊格斯小心地把信带到邮局,我想过去那里,要海伦的佣人把信给我,但后来,我又想到所有那些她从这个屋子寄出的信、所有寄来这里的包裹、所有那些她在我头顶那间幽阒的房间里,与我一样,将满腔的爱付诸笔墨的日日夜夜。

她笔下的爱是什么样子的?我想象不出。我太疲倦了。

噢,我多么疲倦啊!我想,整个伦敦,再也没有一人一物,有我那么疲倦——也许除了这条河,这条在冷漠天穹下滚滚东去的河。今晚的河水,多么幽深、墨黑、黏稠!河面多么柔软啊,河床又该多么冰冷。

塞利娜,你马上会行到艳阳之下。你的牵扯已经结束。你拽着我心最后的线。待这线松了,你感觉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