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耶稣诞生戏(第6/6页)

奥斯卡听后颇有几分得意,竟然会有个警察局长的儿子当他的能于的副手,接着就扮演起被半成年人诱拐的、咧嘴冷笑的三岁孩子的角色,毫不抗拒地接受了庇护:维恩克圣下把我抱在怀里。

只有刑事警察在大喊大叫。小伙子们被带走。维恩克圣下不得不把我放到铺砖地上。他突然虚脱,一屁股坐在长凳上。我站在我们那些工具旁边,在榫凿和锤子后面发现了那个食物篮,盛满了德力支兔在我们投入行动前备下的香肠面包。

我抓起篮子,朝瘦瘦的、在薄大衣里打哆嗦的卢齐走去,把夹香肠的面包片递给她。她抱起我,右手抱着我,左手拿着香肠面包,立即把手指间的一块塞到牙齿间。我观察着她那张挨了揍的、灼痛的、嘴里塞满东西的脸:眼珠在两道黑缝后面滴溜转,皮肤像被锤子敲打过,一个咀嚼着的三角形,玩偶,黑厨娘,吞食着带皮的香肠,吞食时变得更加瘦削、更加饥饿、更加像三角形、更加像玩偶——这副相貌印在我的额头上和脑子里。谁会从我的额头上和脑子里取走这个三角形呢?它还会在我心里待多久呢?在那里咀嚼,咀嚼香肠、香肠皮和人,像三角形那样微笑(如果三角形也能微笑的话),像壁毯上训练独角兽的女士那样微笑,这会延续多久呢?

施丢特贝克被两名警察带走时,向卢齐和奥斯卡转过他那张满是血污的脸。我却朝他的旁边看去,从今以后我再也认不得他了。我由吞食着香肠面包的卢齐抱着,夹在五六名刑事警察中间,跟在我先前的撒灰者团伙的后面,被带走了。

留下些什么呢?留下的有维恩克圣下,我们的两个一直还打着红光的手电筒,以及扔下的辅弥撒者服和神甫长袍。圣杯和化为圣体的面包和酒留在祭坛台阶上。锯下的约翰和锯下的耶稣留在那位童贞女身边;而我们原先打算把她搬到普特卡默地窖去,让她体现一种同女士驯兽壁毯相抗衡的力量。

可是,奥斯卡仍被带去受审了,我今天还称之为对耶稣的第二次审判。审判以我,自然也以耶稣的无罪释放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