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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记拳响,维肖斯深吸了一口,那对钻石般沉静的双眼转了过来:“你还好吗,费瑞?”

不好,他感觉很糟。萨迪斯特的野蛮天性是潜移默化的结果,而且近来变得更加暴力,在战斗中难以管束。自从贝拉被次生人绑架之后,他体内那毫无灵魂、无底洞般的心变得狂暴易怒。

而且,他们至今都没能找到贝拉。兄弟会成员对她的下落毫无线索,一无所获,哪怕每次都像萨迪斯特这样刑讯拷问次生人,也没能得到任何消息。

贝拉被绑架了,令费瑞感到心乱如麻。他认识贝拉的时间不长,但她是个非常可爱的女人,值得用种族内最高规格的贵族待遇宠爱。对他来说,她的生存与否不仅是她家族的牵挂,还意味着更多。她似乎突破了费瑞独身主义的界限,也越过了种种条规,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和萨迪斯特一样,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她。可是已经过去六个星期了,他对贝拉是否还活着已经失去了信心。为了获得关于黑剑兄弟会的消息,次生人们通常都会折磨拷问吸血鬼。而和所有平民吸血鬼一样,她对黑剑兄弟会知之甚少,所以时间拖到现在,她肯定已经遇害了。

他只是希望,她在迈入虚空4之前,不必经受日复一日的拷问。

“你们对那个女人做了什么?”萨迪斯特朝另一个杀手咆哮着,却只得到连串的“去死”。萨迪斯特像泰森那样,一口咬住了那个混球。

兄弟会里没人知道萨迪斯特为什么会对一个失踪的平民女性如此在乎。他出了名地憎恶女人……该死的,他简直是把女人当做洪水猛兽来看待。所有人都在猜测贝拉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但没有人能预料到他的反应,包括身为他孪生兄弟的费瑞。

萨迪斯特实施的残酷刑讯发出了巨大声响,回荡在寂寥的森林中。那个次生人扛了下来,没有给出任何信息,费瑞却感到自己心里的某一处碎了。

“我不知道,我还能忍受多久。”他压低声音说。

除了保护吸血鬼一族、对抗次生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就是萨迪斯特。每一天,费瑞独自入睡,如果他还能够入眠的话。食物并不能给他带来些许愉悦。因为坚持独身主义,女人也离他很遥远。他每一秒都要担心萨迪斯特会在接下来闯下什么祸,又有谁会因此而受伤。他只觉得自己像受到凌迟之刑,间接承受了来自弟弟的杀意,不停失血、缓慢死去。

维肖斯用戴着手套的左手钩住费瑞的脖子:“看着我,兄弟。”

费瑞盯住他的眼睛,打了个寒战。那只文身围绕的左眼瞳孔在慢慢扩张,直到只剩下漆黑的虚无漩涡。

“维肖斯,不要……我不需要……”见鬼,他现在不想听见将来发生的事,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事情即将变得更糟的事实。

“今天晚上的雪下得很慢。”维肖斯说道,拇指在一根较粗的颈静脉血管上来回摩擦。

费瑞眨了眨眼,一种古怪的冷静传来,心跳随着有节奏的摩擦开始变慢。“什么?”

“雪……下得很慢。”

“是啊……是啊,下得很慢。”

“而且今年下了很多雪,是不是?”

“呃……是啊。”

“对……很多的雪。还会有更多的雪,今晚,明天,下个月,明年。在该来的时候来,在该下的地方下。”

“没错,”费瑞轻声答道,“没什么能阻止它。”

“除非你是阻挡它下落的大地。”拇指的摩擦停止了,“我的兄弟,在我眼中,你并非土地,所以你不会去阻止它,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