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爱是一朵花,而你是唯一的种子(第6/18页)

陆景泽身边的一个女记者打了个哆嗦问。

绝望而凄厉的喊叫声,顺着风传递过来,这声音里,藏着无尽的痛苦与无力,令人心惊。

“不。”陆景泽道,“是‘人嚎’。”

搜救队对整片区域都进行了搜救,他们来之前,谈宗熠已经耗尽了力气,可他仍不肯停止寻找,陆景泽看不下去了,提着他的领子把他拽上了船。

“再这样下去,你就等不到纪念回来了!”陆景泽大吼。

此时,谈宗熠的情绪已濒临崩溃。

搜救队搜寻了一夜,却只找到了高信达的尸体,并没有发现纪念的踪迹。

谈宗熠发起了高烧,连眼珠都是血红的,陆景泽看着他叹了口气,如果纪念有个三长两短,那谈宗熠的这辈子也就完了。

“走,我带你去找我哥,他手眼通天,这里能说得上话的人都得给他几分面子,我们去找他帮忙。”他说。

谈宗熠没想到,陆景泽的哥哥竟是陆六。清晨五点钟,陆六在院子里练拳,门被人踢开了,他诧异地转过头,已经好多年没人敢踹他家的门了。

“哥,我有个事儿要找你帮忙。”陆景泽也不和他寒暄,开门见山道。

陆六蹙眉,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把汗:“说!”

陆景泽把事情简单地交代了一遍。

陆六静静听完,看着他道:“你等着,我进去打几个电话。”

纪念失踪的第三天。

谈宗熠三天三夜没合眼,陆景泽说他现在像个丧尸,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片刻后,他伸手拧开了水龙头。

他这个样子,会吓坏念念的。

仅仅过了三天,关于游艇失火消息就已经没人关注了。这个世界,个人的悲伤和灾难都太渺小。可是,对于他来说,纪念就是他的全世界。

电话铃响时,谈宗熠正在穿衬衫,低头一看,屏幕上的来电人是陆景泽。

“有纪念的消息了。”陆景泽声音急切又兴奋,“我哥说在水湖县人民医院,你快来,我现在正往那儿赶。”

谈宗熠怔了怔,随即心跳如雷,双手颤抖地连衬衫上的扣子都扣不上,他喉咙一阵灼痛,浑身的血液都冲上头顶,脑袋涨得生疼,激动、兴奋还有恐慌。

医院外。

陆景泽与谈宗熠同时赶到,陆景泽微微有些诧异,毕竟他给他打电话时他还没出门,可想而知,他是把汽车当成飞机来开了。

陆景泽知道他着急,当下,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带着他去了病房。

从电梯出来后,谈宗熠每走一步都仿佛是踩在自己的心脏上,呼吸愈发沉重急促,太过于担心和紧张,让他看起来十分严肃深沉。

八楼,201病房。

陆景泽先他一步推开病房门,县医院的条件都不是很好,纪念正躺在一间窄小的单人床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她头上裹着白色纱布,阳光照在她脸上,恍若透明。

“你们是谁?”窗口站着一个中年妇女,她闻声转头。

此时,谈宗熠眼里只有纪念。

陆景泽开口道:“我们是她的亲人。”

中年妇女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向半跪在床边的谈宗熠。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摸她的脸,手伸到半空中,又忽然停下,保持着怪异僵硬的姿势。

从她的角度看,她看见他抖动着的双肩。痛苦成这个样子,不是至亲又能是什么?她不怀疑了。

“你们是从哪里发现她的?”陆景泽问。

中年妇女叹了口气:“三天前,我孩子爸和小叔子出海采珠,下午,海上起了风,他们就不敢再走了,直到晚上五六点钟风小了些,他们才准备开船回来,船开到淮海南时好像撞倒了什么。”

“我孩子爸犹豫了一会儿,决定下海去看看,为了保险起见,还让我儿子在他腰间拴了根绳,可谁晓得,撞到的居然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