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五章 出招 偶遇(第6/8页)

以致虞夫人和杨氏、陈嬿婆媳三人仅剩的一点嫁妆,也都赔了出去。

杨氏和陈嬿一开始都不情愿,虞夫人却是个正直的人,说不管怎么说,都是那么几条活生生的人命,平均一下,一条人命就一千两银子而已,的确是张家人该赔给施家人的,哪怕她已不认常宁伯为夫,张慕红张慕白却始终是常宁伯的儿子,父债子偿,也是理所应当。

当然,如杨氏与陈嬿不愿意,也没关系,让她们带了仅剩的嫁妆和离大归也就是了,至于被抄走的那部分,若真要算账,当初常宁伯府向他们两家下的聘礼,也足够抵那部分了,让她们自己选择。

杨氏其时膝下已有两子,又自来与张慕红夫妻感情极佳,哪里舍得与丈夫分开,又哪里舍得让儿子们在后娘手下讨生活?

陈嬿则是离了张慕白、离了张家,压根儿就没地儿去,也无亲无靠了,届时她一个弱质女流,要带着生了病的弟弟,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么?

遂妯娌两个都只能忍痛选择了把嫁妆任由虞夫人处置。

再兼常宁伯太夫人在儿子被问斩后,便大病一场,不日便去了,总不能让她一个老人家暴尸荒野,丧事就算再从简,再加上请医问药的银子,也不是一笔小数了。

如此这里折一些,那里填一些,虞夫人与杨氏、陈嬿仅剩的嫁妆也几乎告罄了。

最后还是靠着张云蓉偷偷贴补他们,他们才勉强买下了如今这处只得一进,拢共也就六七间屋子的院子,艰难度日。

自然服侍的丫头婆子们也都不要想了,纵还有没被充公发卖的,他们也养不起了,可总不能不吃饭、不穿衣、不洒扫屋子之类了,虞夫人又是婆婆,总不能让她亲自来。

事情便都落到了杨氏和陈嬿的头上,妯娌两个都是自小儿养尊处优,呼奴唤婢惯了的,便是陈嬿当初在陈父去世后那一两年最落魄时,也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哪里做得来那些下人活计?

就更别提杨氏了,哪怕常宁伯府在京城早就只能算三流人家了,世子夫人也不是随便谁就能当的,杨氏娘家亦是名门望族,父亲也曾做到过从三品的大员,自小吃穿用度自然比陈嬿还要好得多。

当真是不知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才渐渐学会了那些活计,能让一家人有口热饭吃,有身干净衣裳穿,住的地方也能勉强像个样子了。

可凭什么她要做这些粗活儿啊,她以往连针线都少做的,当初她嫁进常宁伯府,嫁给张慕红,也是为了当世子夫人,将来当伯夫人,还要儿孙都富贵一世的,却生生都被一对儿不知廉耻、禽兽不如的狗男女给毁了!

杨氏过去这一年来的每个白天黑夜,都无时无刻不在诅咒着张氏与常宁伯,诅咒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也无时无刻不在诅咒着陈嬿和施迁,狗男女留下的野种,要依她说,早该让他们流落街头,乞讨为生的,偏婆婆厚道,小叔子也一直不说休妻的话儿,还一直好好儿养着他们。

甚至默许陈嬿拿自己偷偷瞒下的嫁妆给小野种治病,那些银子要养一两个下人绝对绰绰有余,但凡贱人是个乖觉的,就早该拿出来或雇或买一两个下人,让大家都轻松一些才是,可她却宁可拿去给小野种治病,宁可拿去填一个无底洞!

杨氏心里便更恨了,恨到一日不骂陈嬿、不找陈嬿撒气,便浑身不痛快,却依然丝毫难消她心头之恨。

陈嬿让杨氏一口一个‘贱货’的,骂得真是生吞活剥她的心都有了。

她都已经忍让成那样,委曲求全成那样了,说是家里的活计都由妯娌两个分担,可杨氏总是借口要照顾孩子,大半都推给她,还老是言语羞辱她,她想着原是自己母亲犯了大错,自己和弟弟又身份尴尬她能忍的、不能忍的,已经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