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奥莉芙(第2/6页)

“那也许您晚上可以回到那边去住。”

我的脸红了,顺着红地毯,走出酒店大堂。门童示意搬运工把我的行李放到路边。“能请你帮我叫辆出租车吗?”我问。

“不好意思,小姐,我只能为我们的住客服务……”

“没关系。”我走到路边,拦住一辆出租马车。马车师傅帮我把行李放在车上,我盘算着是否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去冷泉港的火车。我可能得在火车站的长凳上挨过一晚上了。

还有最后一丝希望。我把手伸进包里,找到那张纸,上面写着玛蒂尔达的儿子推荐的地址。我把这个地址告诉司机,并默默祈祷,希望自己运气不要太糟。

面前是一所红砖公寓房,我按响门铃时,高架铁路在上空阵阵轰鸣。很难想象,几周前我还在普格利泽咖啡屋吃着糕点,现在就只能在同一条路上只隔了七个街区的地方,走投无路地找房间住。

一位脸色阴郁的主妇打开了门。“你有啥事儿啊?”

“是克雷文太太吗?我希望你这儿还有空着的房间。”

“现在看房间太晚了点儿吧,你说呢?”

“不好意思。是玛蒂尔达给我说了你的地址,我只想要一个房间。”玛蒂尔达成了我唯一的推荐人。

克雷文太太同意带我看看她“唯一”的房间。我沮丧地走进客厅。泥黄色墙壁的角落里都是蜘蛛网,蛛丝从天花板上垂下来。我尽力屏住呼吸,四周都是发霉的气味。克雷文太太走到桌子后面,打开上了锁的抽屉,取出一串钥匙。

“每周6美元。”她领着我走到楼梯口,“要先给钱。”

我祈祷马车师傅这时不要带着我所有的家当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可以按天付钱吗?”

“你觉得我这是啥地方?”

“我这样问,是因为还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计划。不过一周也挺好。”

我跟着她走过木板条的走廊,倾斜的走廊黑黢黢的,像海难后的沉船。

“洗手间在大厅里。”克雷文太太停在房间前说。她插入钥匙打开房门,房间朝街,能看到高架铁路轨道。

“还有没有背街的房间?”

“告诉你,”克雷文太太让房间的门敞开着,“最后一个屋子了。你运气不错啦。”

房间里有一张简易床,一张小桌子,一把椅子,狭窄的梳妆台和盥洗台,一个取暖的小煤炉和一盏照明的煤油灯。墙上挂着一幅插画日历,图片上是一只白色的斑点狗,在未来的日子里,我就只能靠它让自己振奋了。两块做工粗糙的薄纱窗帘将房间和外面的大街隔开,保护着我可怜的隐私。把手伸出窗外,几乎就能碰到高架铁路的轨道。我的行李还在出租车上,我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所以我不想和克雷文太太讨价还价了。“这里很好,谢谢你。”

我给了克雷文太太6美元,下楼再给马车师傅钱,师傅让我多给10美分,因为他要帮我把行李背到楼上。

一个人在房间里,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我不想碰房间里的任何东西,特别是床,也不想打开行李箱。我需要去洗手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只能赶紧去克服这个困难。我走到大厅,锁上洗手间的门。为了让自己放松,我尽力不去呼吸,并且闭上眼睛,假装周围没有那么肮脏。这时,有人想开门。

“等一下!”谢天谢地,我已经把门锁上了。

不一会儿,那人又开始敲门。“在里头干啥呢?”一个男人吼叫着,“在大便吗?”

一份《希尔斯邮购目录》挂在墙上的钉子上。我撕下一页,在使用之前,我注意到上面有一幅黑色的左轮手枪图片,这把枪卖4.95美元。珍珠枪柄的要多加1美元。买家不满意的话,3个月内可以退货。你可以买下这把手枪,打死某个人,然后退货,收回退款。除非你是用来自杀,那就没有退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