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物证(第2/3页)

“没有查出一千块钱呀,诺克斯先生!”埃勒里大声说。

“听我讲下去吧,小伙子,”诺克斯说,“卡基斯当即回复说,家里没有现钱。于是他转身朝向我,要我借给他——允诺第二天还我。哎,嗨……”诺克斯无可奈何地弹了弹手中的香烟。“算他走运。我那天刚从银行中提取了五张一千块钱的票子,准备零用的。于是我从皮夹内取出钱来,抽了一张给卡基斯,卡基斯交给了格里姆肖。”

“喔,”埃勒里说,“格里姆肖放在哪儿了呢?”

“格里姆肖从卡基斯手里一把抓过去,再从马夹口袋内取出一只笨重的旧金表——必定就是斯隆保险箱中发现的那只表——他打开表背的盖子,把票子卷成一小卷,塞进表盖后面,再把盖揿紧,把表放回马夹的口袋……”

埃勒里正在咬啮手指甲。“笨重的旧金表。你能肯定就是同一只表吗?”

“绝对肯定。我前几天在报上看到斯隆保险箱里这只表的照片。就是这只表,一点儿没错。”

“真是天大的造化啊!”埃勒里喘了口气,“这要不是……诺克斯先生,你还记不记得那天从银行中提出来的几张票子的号码?我们当务之急,就是立刻打开表盖来检查一下。如果那张票子不见了,那么,票子上的号码就提供了追踪凶手的线索!”

“我也有同感。我马上就能把号码查出来。布莱特小姐,你拨个电话给我银行的出纳主管鲍曼。”

布莱特小姐像个工具似的照办了,很快把电话听筒递给诺克斯,随后又不声不响埋头于秘书事务。“鲍曼吗?我是诺克斯。我在十月一日提取了五张一千块钱的票子,请你告诉我这几张票子的号码……唔。好哇。”诺克斯等着,拿过了一个拍纸本,用那支金黄色铅笔涂写着。他笑了笑,挂断了电话,把一张纸条递给埃勒里。“号码在此,奎因。”

埃勒里心不在焉地拿着那张纸。“唔——你肯不肯跟我一起到总部跑一趟,诺克斯先生,协助我检查表的内部?”

“乐于效劳。我被这种侦探业务吸引住了。”

书桌上的电话铃响了,琼站起身来接电话。“打给你的,先生。是证券债务方面的事。要不要我——”

“我接。请稍等一下,奎因。”

在诺克斯进行枯燥乏味——至少对埃勒里来讲是如此——的工作,极其无聊地大谈生意经的时候,埃勒里站起身来,漫步到另一张桌子,站在琼的身旁。他朝她使个眼色,说道:“呃——布莱特小姐,能不能请你用打字机打下这些号码?”他以此为借口,俯身在她座位上,跟她耳语。她不动声色地从他手里接过用铅笔写的字条,在打字机滚筒上铺一张纸,就打起字来。同时,她低声说道:“那天晚上跟格里姆肖一块儿来的身份不明之人,原来就是诺克斯先生,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她露出了愠色。

埃勒里摇头示意她留点儿神,但是诺克斯并没有停止交谈。琼手脚利落地从打字机上揭下那张纸,大声说道:“哎呀,真麻烦啊!我得用笔来写‘号码’(#)这个符号。”说着,她又在滚筒上重新铺上纸,快速地打出那几个号码。

埃勒里低声说:“伦敦方面有消息吗?”

她摇摇头,如飞的手指稍稍滞迟了一下,大声说道:“我还是用不惯诺克斯先生的打字机——这是雷鸣顿牌,我一直使用的是恩德伍德牌,而这房子里又没有别的打字机……”她打完后,就把纸揭下来,递给埃勒里,轻声说道:“那幅达·芬奇作品会不会不在他手里?”

埃勒里在她肩上使劲掐了一下,劲儿重得使她身子一缩,脸色都发白了。他用诚恳的口吻含笑说道:“妙极了,布莱特小姐。多谢你啦。”于是,他一面把纸条塞进马夹的口袋,一面压低声音说道:“千万小心。手别伸出界限。别让人看出你在探查什么。听我的吧。你就只是一位秘书,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关于一千块钞票,别对任何人吐露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