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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辆出租车正好在街角等着。把手枪给我。我们现在用不到它。”

“但是万一这家伙要逃跑呢?”

波洛一笑。

“他不会的。”

我不一会儿坐着那辆等候的出租车回来。围巾已经从这个陌生人脸上解下来了,我大吃一惊。

“他不是日本人。”我急忙小声对波洛说。

“观察一向是你的强项,黑斯廷斯!什么都瞒不过你。是的,这个人不是日本人。他是意大利人。”

我们坐上出租车,波洛给了司机一个在圣约翰伍德的地址。直到现在我还是一头雾水。我不想当着俘虏的面问波洛打算去哪儿,想尽力知道些行动的线索也是徒劳无功。

车停在离马路有点远的一座小房子门前。一个归来的徒步旅行者喝得微醺,在人行道上左摇右晃,差一点就撞上波洛。波洛斥责了他一句什么,我没听清。我们三个人走上房前的台阶。波洛按响门铃,用手势示意我们往旁边一点站。没人回应,他又按了按铃,接着又反复猛按了几分钟。

忽然楣窗里亮起灯来,有人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一条缝。

“你到底要干什么?”一个男人粗鲁地问道。

“我要找医生。我妻子生病了。”

“这里没有医生。”

这人正准备关上门,波洛却敏捷地伸出脚挡住门。他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怒火中烧的法国人。

“你说什么,没有医生?我要告你。你必须来!我整个晚上都会在这里按铃敲门。”

“尊敬的先生——”门又打开了,那个人穿着睡袍和拖鞋,不安地往四周瞟了瞟,走上前让波洛平静下来。

“我要报警了。”

波洛准备走下台阶。

“不,看在上帝的分上别那么做!”这个人冲向波洛。

波洛灵巧地一推,把那人推得一个趔趄,摔下台阶。转眼间我们三个冲进去,并把门关上闩好。

“快点——进来。”波洛一边带头走进最近的房间,一边打开灯,“你——躲到窗帘后面。”

“是,先生,”那个意大利人说着,快速溜到垂在窗前的玫瑰色天鹅绒窗帘后面。

他刚躲起来没多大一会儿,一个女人就冲进房间来。她身材高挑,留着红色头发,苗条的身上穿着一件绯红色的和服。

“我丈夫呢?”她喊道,并用惊恐的眼神飞速扫视四周,“你们是谁?”

波洛向前一步,微微鞠了一躬。

“希望你丈夫不会因为寒冷而受苦。我看到他脚上穿着拖鞋,而他的睡衣是保暖型的。”

“你们是谁?在我家里做什么?”

“我们的确都不认识你,夫人。尤其是考虑到我们中还有人为了见你,专程从纽约赶过来。”

窗帘分开,那个意大利人走了出来。让我大吃一惊的是看到他正挥动着我那把手枪,一定是波洛坐出租车时大意了。

那个女人大声尖叫,转身想要逃跑,但是被波洛挡在了已经关上的门前。

“让我过去,”她尖叫着,“他会杀了我的。”

“路易·瓦尔达诺是谁杀死的?”意大利人声音嘶哑地问道,拿手枪朝在场每个人比画着。我们不敢轻举妄动。

“我的天,波洛,太糟糕了。咱们该怎么办?”我叫道。

“如果你不这么多话我就谢天谢地了,黑斯廷斯。我向你保证,除非我下令,否则咱们的朋友是不会开枪的。”

“你那么有把握,嗯?”意大利人斜着眼睛生气地说。

我可没把握,而那个女人倏地转身朝向波洛。

“你想要什么?”

波洛点了点头。

“我认为没必要告诉埃尔莎·哈特小姐,否则是在侮辱她的智商。”

那个女人飞快地走过去,抓起一只大黑猫形状的毛绒电话机罩。

“它们缝在内衬里。”

“真聪明,”波洛低声赞许道。他从门口让开:“晚安,夫人。你走吧,不过从纽约来的朋友还得留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