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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马特洛克[2]武器公司找到了贾普,他立刻带我去看尸体。哈林顿·佩斯身材瘦小,没蓄胡子,外表上看是个典型的美国人。他被人从后脑射穿,而且是从近距离开的枪。

“刚一转身,”贾普说,“那个家伙就抓起手枪朝他开了一枪。哈弗林夫人交给我们的那把是装满了子弹的,我想另一把也是。想想有人会做这么傻的事真是奇怪,竟然就那么将两把装了子弹的手枪挂在墙上。”

“这个案子你怎么看?”我离开那间可怕的屋子时问他。

“这个嘛,首先我要盯住哈弗林。嗯,没错!”他注意到了我的惊叹。“哈弗林有过一两件不太光彩的事迹。他以前在牛津的时候,曾在他父亲的支票上伪造签名。当然这些都没有张扬出去。再有,他现在负债累累,这种债他不大可能向他舅舅求助,而我们可以确定他舅舅的遗嘱会对他有利。是的,我会盯紧他,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在他与妻子见面前找他问话。不过他们的叙述完全吻合。我也去车站问了,他六点一刻坐车离开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那班车到达伦敦的时间是十点半。他说直接去了俱乐部,假如能证实这一点——哎呀,他就无法九点钟戴上黑胡子在这边枪杀他的舅舅了!”

“啊,没错,我正要问你呢,关于那胡子你是怎么看的?”

贾普眼睛一眨。

“要我看长得也太快了——从埃尔默戴尔到狩猎者小屋的五英里中就长出来了。我见过的美国人几乎都不蓄胡子。没错,我们要从佩斯先生认识的美国人中寻找凶手。我先是问了女管家,又问了女主人,她们的说法是一致的,但很遗憾哈弗林夫人没看见那家伙。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会留意到能使我们步入正轨的线索。”

我坐下来,花了点时间给波洛写了封长信,向他做了说明。在信寄出去之前,我又进一步添加了几条信息。

首先,经验证,取出来的子弹来自与警察手中的枪同一型号的左轮手枪。其次,哈弗林先生晚上的行动得到了确认和证实,他的确坐那班火车到了伦敦,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同时,事情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一个住在伊灵[3]的伦敦人早晨在从哈文格林前往区际火车站时,发现了一个棕色的纸包卡在栏杆之间。他打开纸包,里面是一把左轮手枪。他把这个包裹交到了当地警察局。天黑之前,警察就证实了这正是他们在搜寻的那把枪,跟哈弗林夫人给我们的那把是一对。里面射出过一发子弹。

我把这些都加到报告里。第二天早上,我吃早餐时收到了波洛发来的电报:

黑胡子男当然不是哈弗林,只有你或贾普会有这样的念头。发电报给我描述一下女管家还有哈弗林夫人今晨的衣着,别把时间浪费在拍室内照上,它们曝光不足,而且毫无艺术性。

在我看来波洛开的玩笑有些不合时宜。我猜他对我在现场,并全权处理这件案子有些许的嫉妒。他让我描述两个女人穿什么衣服,这有点荒谬可笑,但我还是尽我所能照做了。

我十一点时收到了波洛回的电报:

建议贾普逮捕女管家,以免为时过晚。

我目瞪口呆,把电报拿给贾普看。他低声而有力地说:

“波洛先生有真本事。如果他这么说了,那其中必有道理。我几乎没注意那个女人。我不知道目前状况下是否能逮捕她,不过我会派人监视的。我们这就走吧,再去观察观察她。”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那个沉默寡言的米德尔顿太太,那个表现得中规中矩、值得敬重的中年女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留下一个箱子。里面只装着普通的衣服。我们对她的身份或下落都一无所知。

我们从哈弗林夫人那里尽可能地了解到了一些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