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5/5页)

有个人吓了她一跳,她停下来,惊讶地眨眨眼睛。

“嗨,露西。”他说。闻到一阵樟脑丸和香烟的味道,原来是看门人——在她小时候,他就已经很老了——他正在把装订好的报纸拖到人行道上。这堆报纸恐怕比他还重三十磅,高出他六英寸,露西于是帮他拎了两捆报纸。

“不用了。”他不愿麻烦她。

“吉拉戴洛先生,我得保持体型。”

“嗯,体型?你比我儿子还壮呢。”

到了室外,寒风刺痛了她的鼻子和嘴巴。但她喜欢这种感觉。

“我今晚看见你穿军装的样子了。你得到奖章了吗?”

“要等到星期四。今天只是彩排。也不是什么奖章,只是表扬一下。”

“有什么区别?”

“问得好。我也不太清楚。我想,奖章是要自己赢得的。军方给你表扬是为了省去加薪的麻烦。”

“你父母一定为你感到骄傲。”这是一句评价,而不是问题。

“他们肯定会的。”

“替我向他们问好。”

“一定。好了,我快冻坏了,吉拉戴洛先生。我该走了,你多保重。”

“晚安。”

露西走上大街,小心翼翼地沿着滑溜溜的人行道往前走。她注意到有一辆蓝色别克车停在马路对面。车里有两个人。乘客座位上的人看了看她,又低下头。他拿着一瓶汽水,贪婪地往肚里灌。露西想:谁会在这么冷的天里喝冷饮呢?她自己真想来一杯爱尔兰咖啡,煮得滚烫的,外加双份布什米尔威士忌。当然还要打成泡沫的奶油。

接着她瞥了一眼人行道,突然停下来,改变了路线。可真有意思,露西·里克特心想,过去的十八个月里,她遇到过重重危险,唯一不曾遭遇的,可能就是地上这些滑溜溜的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