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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揍(走)的是对的,”他说,“就继续揍(走)。”

“但我在往克利夫兰的反方向开啊,不是吗?”

“对的,对的,我说了!听着!确保你在齐(七)十英里后转阻(左),就行了。高速路岔开两条,你走阻(左)。然后克劳克路。然后哥伦比亚——不,你不能走那条路,那条路封了——然后右,明巴(白)?然后在桑特里奇路转阻(左)再转右,你就找到我们了。你揍(走)的是对的。”

然后他突然挂断电话。

我们继续勇敢地开,克利夫兰银色的天际线顶端渐渐隐没于曲折的地表下。我开始琢磨其他选择。下了州际公路或者靠近湖边或许有像样的地方,一枚美国风味十足的小瑰宝,有炸鸡、土豆和凉拌卷心菜的俄亥俄快餐,来一块自制的大黄馅饼当甜点,方圆百里最好的咖啡。或许有。毫无疑问肯定有,但难就难在真正找到这样一个地方。工作中的朋友建议过我带上一本我们出版的书《未知的奇妙食肆》,它列出了从西岸到东岸的几百家路边小店,但我拒绝了。如果把它们放在书里的话,就不是未知的了,不是吗,我说。我想自己去发现。

然后我看到一块克莱克路的路牌,下一个出口。我决定了,“克莱克”足够接近“考利奇”和“克劳克”,值得搏一把。克莱克路把我们领上了——绕过一段“此路不通”——哥伦比亚路。“我们走对了。”我对仁波切说,他的心在别处。但那几个字的话音还没落,哥伦比亚路就缩成了一段弯曲的两车道小街,穿过一片拥挤的住宅区。没有7-11,见不到加油站,更没有一家匈牙利餐厅。房子挨着房子,院子挨着院子,草坪、车库、车道上的自行车,然后,最后,就像海市蜃楼一般,出现了一个十字路口,四个角上都是商业大厦。那里有间大餐厅,就在右边。匈牙利模样的。但是,不,我们靠近时,我看到窗户上的房地产标志。餐厅待售,包括所有设备。因为他们不好好烹饪,只顾着给人指路,所以企业倒闭,都传开了。

在十字路口怎么导向?右?阻(左)?直走?我开进路对面的一个加油站,走进办公室。妈妈在办公桌后面,老爸靠在椅子里,读着《老实人报》上的连环漫画页。

妈:匈牙利餐厅?在这一片吗?

爸:(眼皮都不抬地摇头。)

访客:这附近有个桑特里奇路吗?

妈:桑特瑞吉路,但那里全是住宅区。没有餐厅。

访客:好吧,谢了。你们在这儿住了一辈子,对吧,哪儿都没有匈牙利餐厅吗?

爸:(从《老实人报》里抬起眼皮。)在桑特瑞吉路右转,往下开一段。那里有几间餐厅。弗兰德利什么的。

妈:(斜眼看了一下老爸。他当着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面反驳了她。很快他们就会坐到沙发上,访客在中间,摄影机打开,观众在尖叫,主持人火力全开地提问,就像在吹毒镖。我们的婚姻一直都好好的,直到我的丈夫从这个人那里听说什么匈牙利餐厅,他非要去试试,然后那里的女服务员……)

我没多大信心地把仁波切带下哥伦比亚路,来到桑特瑞吉路,随着我们经过一个又一个寂静的城郊街区,所有的希望都幻灭了。我想对他说,这就是美国中部的最中央,似乎时机不对。在美国中部的最中央立着两座教堂。第一座的前面,一个牌子写着:如果忙得没时间祈祷,你就真的太忙了。第二座的前面:愤怒入场时,睿智离席。

“那饥饿入场时呢?”我说出声来,仁波切转过来,朝我做了一个嘲弄的表情。我们在桑特瑞吉路右转——确实,那里有一家弗莱德利,就在阻(左)边。可惜,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菜炖牛肉,不是炸海蛤和薯条(尽管我很喜欢弗莱德利的冰淇淋苏打)。我开进离弗莱德利不远的一个投资公司的停车场,最后一次拨通餐厅的号码。又是粗暴的大厨。我告诉他我的位置。他说:“左边死白(四百)米。你不会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