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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等了10分钟,同时跟一个路人核对确认,真的只有一个欧马里礼堂,而且我们就站在它的前面。然后我拨通了玛丽·德雅尔丹的号码。

“嗨,我是奥托·林林。我跟沃利亚仁波切一起旅行,我们现在在欧马里礼堂,他准备演讲,可这里没有别人啊。”

“你们现在人在那里?没收到我的口信吗?”

“什么口信?”

“有个时间冲突——今晚大学有另一场重要活动——我们决定把仁波切的讲座挪到明天11点。”

“晚上11点?”

她大笑:“不,上午11点。是我们早晨环节的最后一场活动,会议以午餐结束。没人通知你们吗?”

“你打的哪个号码?”

“我不知道。我是给最初和我们敲定活动的那个人打的电话。”

“是个声音有点平缓的女人吗?在新泽西?她让你每句话重复两遍,好让她正确记录?”

“听起来没错。她说会把口信带到。我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没多大事儿。我们会明天11点过来。还有,酒店的房间非常好,谢谢你。”

仁波切当然觉得这件事最好笑了,我不得不说,在内心里拿惯用台词数落西西莉亚大概60秒之后,我挤出了一个笑容。我已经对自己发过誓,不能在圣人面前再次发作,直到那时我都做得很好。“好吧,我猜,你会想回旅馆做晚间冥想吧。”

仁波切微笑着摇头。“不,今晚我们出去,我的朋友。”

“去哪儿?”

“去找美国的乐子。”

“美国乐子?你是看电视了吗?”

“随你选,我的朋友。”

美国乐子,我心想。美国乐子到底是什么意思:看场电影?如果真是这样,看什么样的电影?《绝命摧毁4》吗?还是应该去玩落袋台球?或者我们要去绅士俱乐部里扔几百块钱?“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之后,我的思绪卷回过去,像个8月里傍晚时分的中年男人,拿着长柄网兜站在自家游泳池的边缘,孩子们在房间里相安无事,家中的女人在书房硬木地板的垫子上做着瑜伽,他伸手出去,远远地伸向他纷杂头脑尽头那处朦胧的蓝色中心,终于捞到那里的一片浮叶。在那种亮度,他几乎看不到叶子,或许说完全看不到,但他知道它就在那里,记得几分钟之前见过,当时光亮尚好,他伸手出去就像是出于本能,网兜往下一捞,把它带了回来,水现在干净了,他的工作完成,职责尽到,可以休息了。

“仁波切,”我问,“你想去打保龄球吗?”

“好啊,”他说,笑得太开,以至于皮肤都被挤到他的光头头顶,“非常乐意。”继而,是一阵短暂的沉思。“这个波零(保龄)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