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2/4页)

秀儿在一边听老婆婆这么讲,想笑又不敢,只好捂住嘴。文他娘看秀儿的模样,对那文和玉书说:“你们看看,我说起那孩子又勾秀儿伤心了。谁能不伤心哪?眼看要当娘了,孩子说没就没了……”秀儿实在憋不住笑,捂着嘴跑出去了。

文他娘喊道:“秀儿,别太伤心了……”又对那文和玉书说,“都是你们俩作的!我就闹不明白,秀儿咋得罪你们了?她怀上孩子你们也忌恨她!”那文说:“娘啊,你可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我该死……”玉书哭了说:“娘,我对不住二嫂。今后,家里活儿我一定多干点儿。”文他娘说:“我倒不是挑你们干多干少,我是恨你们不懂得疼人!”

那文说:“娘,我是浑哪,让秀儿干重活,活拉把您一个大孙子弄没了。”玉书说:“我也不对呀,娘,我连想都没想过帮二嫂干点活儿,让她好好歇歇。”文他娘越发来精神说:“得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已就已就了,就别老念叨了。秀儿把孩子丢了,也算是个小月子,做婆婆的我刚才给秀儿买了点儿补身子的东西,你们做妯娌的该咋办,自个儿寻思吧。”玉书说:“我也去买些补养品。”那文说:“对,咱俩一块儿去买。”

文他娘说:“我都买了你俩还买啥?还是来点儿真个儿的吧。从今天起,秀儿就歇下了,给她送汤送饭的事儿,就交给你们俩了,行不行啊?”那文和玉书赶紧答应了说:“行,行。”文他娘又嘱咐说:“你们给秀儿的饭菜,好坏我不说,有一桩:每顿饭菜重样了可不行!”夏玉书说:“娘,那是指定了,月子里害口,咱知道。”那文说:“娘,你就放心吧,我们俩一定把玉秀侍候得熨帖。”

两个人出了门,那文吐舌头说:“顿顿不重样,这一天三顿,做小月子也得一个月,那就是一百来顿,这一百样饭菜可咋掂对呀?”夏玉书说:“大嫂,我也愁啊。我天天上课,中午回不来,晚上回来得又晚……”那文说:“啊……啊?你想脱滑呀?这月子全让我一个人侍候呀?”玉书说:“这事儿是你挑的头嘛。”那文说:“那你别答应侍候她呀!当着娘的面,你答应好好的,这你又推给我了,啥人哪?”玉书忙说:“我也不是都推给你,我想,早上的饭我做,中午和晚上的饭你做……”那文斜楞玉书一眼说:“你可真会安排,最难做的就是中午饭和晚饭。”玉书说:“就算我求你了。星期天学校休息,全天都我做,这还不行吗?”那文说:“好吧,谁让我是大嫂了。我就是吃苦挨累的命呀!”

那文回了自己屋。传文正在看一个菜单,标题是“满汉全席总录”。他不时在纸上写几个字:“此菜可用”。见那文进来,他举着菜单说:“哎,我今天在旧货摊淘弄到了一个宝贝,你看,满汉全席菜谱!我呀,要弄个满汉呈祥!”那文没应声,脱鞋上了炕。传文说:“哎,当年你在王府吃过满汉全席没?”那文无名火起说:“我是使唤丫头!”传文莫名其妙说:“咋的了你?”那文说:“我想坐月子!让全家人侍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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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人在吃饭的时候,传杰兴奋地说:“这趟货真是顺风顺水。一是靠我干爹一路上尽心尽力,二是靠镇三江的马鞭子!”传文说:“那马鞭子还真管用?”传杰说:“太管用了!过歇马岭的时候,鞭子一亮,天外天立马放行。”朱开山说:“货卖得咋样?”传杰说:“卖得好哇!货一回来,全出手了,跟咱订货的老鼻子了。这一半天,我还走!”朱开山说:“三儿,越这样,越要小心哪。老人古语讲:得意不可再往。这话里也含着不能大意的意思。”传杰点头:“爹,我知道。”

与此同时,潘老大哭丧着脸,正向潘五爷诉苦。潘老大说:“爹,那镇三江不开面呀,把货全劫去了。”潘五爷说:“镇三江很少劫客商啊。”潘老大说:“他劫得还狠呢!我说多少好话,答应给多少钱也不行,一点盐酱也不进哪!爹,咱这回可赔大发了!”潘五爷说:“他老朱家的货咋就回来了?他天外天白拿我的银子?”潘老大说:“我去歇马岭问了。天外天说,老朱家和镇三江有瓜连,关系还不一般。面对镇三江,他天外天也不敢支毛。”潘五爷说:“啊,我明白了,镇三江是在帮老朱家呀!当年,我想跟镇三江搭嘎都没搭嘎上,如今他却为朱家卖力气了。看来,姓朱的银子没少花呀,下血本了,这是要往起拱啊!”他想了想说,“明天张罗人,马上修复绸缎庄,门脸儿要比原来的还要好!别以为我们潘家这就趴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