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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磊以为她一个人跑到海边,还是没有从母亲去世的悲伤中解脱出来,他不知道有遗嘱的事。所以听光阴一说,吃了一惊。春节前罗爱萍来找他,让他推荐一位可靠的律师,当时也没多想,就把舒晗介绍给她,这下糟了,姚明远会怎么想?他有法律顾问,罗爱萍放着不用,而用自己的律师,又是为遗嘱这样的事,不要说姚明远,换了自己也会有想法。这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唉,这个罗爱萍,怎么能这么办事?还有舒晗,怎么事先不告诉我一声!权磊在心里瞒怨。

光阴还在继续倾诉,权磊耐着性子听。听着听着,不禁转忧为喜。原来罗爱萍把她的一半股份给了大为,这样姚明远的股份就比自己少了,自己将取代他成为公司最大股东,以后在董事会上说话的份量也更重。想到这,权磊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光阴,你不要太伤心。你母亲这么做,一方面是从你父亲的角度考虑,这样可以保持财产完整;另一方面,她也是为你好。钱太多了并不是好事,万一哪个男人看中你的钱假装爱你,岂不坏了!她现在留给你的,既可以让你过上衣食无忧、有质量的生活,又不至于让人骗,她是为你考虑。”

“那她为什么给哥哥那么多,就不怕他被女人骗?”光阴不服气地反驳道。

“他是男人嘛,哪那么容易被女人骗!男人比女人理智。”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他们都向着他,因为他是男的,我是女的。女的怎么了?女的就不能当继承人啦?不喜欢我不要我好了,为什么当初还要生我?”

“谁说的?我就喜欢女孩儿。这样,我认你做干女儿。这么好的女儿上哪找哇!来,喝酒。”

两人碰了下杯,光阴一饮而尽,权磊只喝了一口。

桌上的酒喝光了。光阴已有几分醉意,仍嚷着要喝。权磊心里暗自叫苦:左岸明天要去北京办画展,本来答应陪她一起去,这几天事太多,实在抽不出时间,只能自食其言。但今晚无论如何也得去一趟。她还在家等着呢。

又喝了两瓶喜力,光阴还懒着不走,翻来覆去、反反复复唠叨着这一句:“喂,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死,连母亲都不爱的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权磊看看表,快10点了,不行,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左岸明天还得起早赶飞机呢。权磊抬头看着光阴,正要开口,这时电话铃响了。不用猜,肯定是左岸。他掏出手机,光阴一把夺过去。

“不许接!你不是说了吗,今天只陪我。”

“好好好,我陪你,你把电话给我,我得告诉她一声呀。”权磊耐着性子道。

“不行!不许你理别人,我要你陪我。”光阴把手机藏在身后,不给权磊。

又响了几声,对方挂机了。权磊想,这么晚了不过去,打电话又不接,左岸肯定会生气。赶紧起身去吧台,给她回电话。

“你在哪儿呢?”左岸问,语气中透着不快。

权磊吱唔了一声,没敢说实话,“我在外面,一会儿就过去。”

“太晚了,你不要过来了,我明天还得起早。”

权磊一听就急了,“别,你等着,我马上就过去。”

权磊在吧台打电话的当儿,他的手机又响了。光阴难受地趴在桌上,手伸到后面,摸到手机,醉意浓浓地说道:“喂!你找谁?找权总-他不在,我跟你说,再别打了!烦死了!听见没有!讨-厌!”

说罢,把手机往旁边一扔,趴在桌上,睡着了。

权磊几乎是架着光阴离开酒吧的,本想送她回自己家,可一想,这一去一返又得半个小时,而且秘芸自从罗爱萍去世后,一直郁郁的,好象受了刺激。女人就是这样,看到别人不幸就联想到自己。光阴又醉成这样,保不准秘芸不会有想法。只好硬着头皮,带光阴去左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