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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结束之后他就回国了,还把政府的工作给辞了。他回了九州老家,后来听说他就这么病死了。”很是平静的口气。

“我也听说了这一传闻。”添田的口气也很镇定,“可是我委托我们报社的九州佐贺分部查了查门田先生的老家,发现门田先生并不是死了,只是失踪了而已。”

村尾的表情顿时松动了。添田感到,村尾好像在心中小声呐喊着。

“这我就不清楚了。”村尾歪着脑袋,压低嗓门说道,“不过……不应该啊……我听说他的确是死了。”

“是的,”添田接下话茬,“门田先生的老家也说,不知道为什么东京那边一直盛传他已经死了的传闻。现在他们家的当家是门田先生的亲哥哥,他也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是,门田先生离开家之后,一直行踪不明。”

“还有这种事?”村尾露出揶揄的笑容,“你查得真仔细啊。那何必跑来问我呢?你直接让你们报社的人找他,直接去见他不就行了?”

村尾芳生像在用他的态度表示,自己对一介书记生完全不感兴趣。

“门田先生的行踪,我自然是要调查的,但我想问您的是门田先生的性格。”

“他是个诚实的人,工作能力也很强……我只能说出这些了。”

添田正要继续提问的时候,夫人端着一盘熟透了的柿子走了进来。

“这儿是乡下地方,没什么好招待的,不过这儿的柿子真是不错,这些都是刚从树上摘的。和东京水果店里买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添田与村尾的对话中断了。

夫人察觉到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放下柿子就离开了房间。

“野上先生和门田先生的关系很好吗?”添田在夫人离开之后,立刻提问。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野上先生生病之后,是门田先生陪去瑞士的吧?”

“那是当然,因为门田是最年轻的人啊。我们其他人都很忙,哪儿有时间去送病人啊。这种事情只能让年轻人去做,并不是因为他们俩有特别的关系。”

“之前您说过野上先生是得肺病去世的吧?”

“是的。”

“那他过世的时候,意识清晰吗?”

“意识?这我怎么知道?”

村尾芳生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这正是添田等候已久的破绽。小心谨慎的村尾芳生在不经意间出现了漏洞。

“您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啊?”

“你什么意思?”

村尾在反问之后,才回过神来,缄口不语。脸上分明写着:糟了!

“难道门田书记生没有在瑞士的医院见证野上先生的最后一刻吗?您去瑞士领回骨灰的时候,他应该会把当时的情况报告给您才对啊。”

“……”

村尾芳生的眉间顿时挤出深深的皱纹,然后他别过头去。

“门田先生应该向您汇报过野上先生临终时的样子才对。”

“我听说他过世的时候很平静。”村尾芳生终于回答了。

“也就是说他去世前的意识很清晰是吧?可是您刚才为什么说您不知道呢?”

添田死死抓住村尾的破绽。

“我忘了。当时门田的确跟我说过。”

这回轮到添田陷入沉思了。他的直觉告诉他,门田书记生并没有把野上一等书记官临终时的样子告诉村尾芳生。不,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方才村尾那一瞬间的表情,还有他随口说出的那句话,都证明了这一点。

他怎么会知道野上显一郎临终时的样子呢?野上显一郎根本就没有临终过!

“那门田先生和您是坐同一班船回国的吗?”

村尾没有立刻作答。他好像在犹豫。

“不,他是坐之后的船回国的。”他回答道,“二战结束之后,我们以外交官的身份坐英国的船回了国,但门田还有些事务要处理,所以他的回国时间比我们迟了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