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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那样贯彻至死的坚韧意志是什么啊?虽然我不是要说至死方休,但死了,没了身体依然留着的人格,会是很清楚的吗?”

“不。”

人格就像用杯子舀起的海水,杯子一旦破掉,人格和轮廓都不存在了。混杂吞噬,在那儿的,只是虽然通透却又不透明,茫茫无限延伸,称为海的怪物。

集体性的无意识?不对,不是那种东西。

——虚无吗?不,叫什么都可以。

这么一来,幽灵又是什么?从海洋——冥府来的生者本身的影子吗?

“啊,船。”

伊佐间后退两三步,在不会弄湿的地方蹲下来,模仿汽笛声。

关口因为海风太冷而竖起外套领子,弓起背缩着颈子。

啊,这模样是多么像自己——关口这么想,异常地自我认同,脑袋空了。

“喂——”

从河川方向传来声音,关口回头。

桥上有一位眼熟的男子。

穿着皮制短外套的修长男人,轻盈地过桥,往海岸直奔而来。

“海!终于来到海边了!喔喔,好冷,怎么这么冷!干吗要待在这种地方啊,笨蛋,这对老人家的身体很不好,会因为神经痛而死啊!”

声音洪亮的麻烦男人出现了。大约,只有这个男人是死是活,在哪里变成怎么样去到哪里,都是特例。

“喂喂,装傻的老人和睡不醒的小说家凑在一起,两个天生傻子对话,没有重点谈不下去吗,看我好好地给你们一点深度。”

以浩大声势登场的侦探,猛力往关口飞奔而来,“啪”一声打了他的头。

“不要发呆啊,关口!你也是,伊佐间。真是名符其实的老人饮冷水,不要做危险的事。”

“很……很痛,小榎。你来做什么?你不是说讨厌工作吗?”

“京极那家伙拜托我,推不掉啊。来来,集中精神。在你们发呆之际,这个地球依然在快速自转喔。”

“大概吧,话虽如此,到底要去哪里啊?我们跟京极堂有约。傍晚,在寺院……”

“圣宝院。”伊佐间提供了最简短的协助。

“对,说好去那里。”

“不论何时,都是猴子头啊你。时代一刻也不停地持续前进,你们站在这里的时候,世界正气势磅礴地前进着呢。来,快点,当我的随从吧,我不想提重的东西。”

“重的东西?”

“是的,杂工正是神赐予你的天职。不要想东想西,学学木场修。”

“神?”

“就是我啊!来吧,就决定用小猴子和河童当随从了。不要叨念了,跟我来。”

“河童?是在讲我吗?”

伊佐间指着自己尖尖的鼻头,确认这句恶言。榎木津大喊:“对啦,河童。”看来伊佐间终于变成河童了。榎木津大概都会把人名省略得记,如果没有好的谐音,偶尔会随便压缩或加以变形。要是仍找不到适当的,就像这样,用夸张的=乱来的称呼作为象征。伊佐间想了一会儿,说:“没有豬喔,榎先生。”

那是将自己比喻为《西游记》一行人了,当关口发觉时,两人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