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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个男人谈的是别的事情:他没有提到我的小说,再也没有提到我的书。他只是针对尼诺提到的一些话,尼诺虽然说了好几遍,但那不是他发言的核心,比如说——贵族般的傲慢、反权威文学。我只知道,让那个男人生气的是那段话里的政治影射,他不喜欢那些说法,他一改低沉的声音,用一种充满讽刺的假声重复了那些表达(因此,现在对于知识的自豪已经被定义傲慢,因此,就连文学也变成反权威的了?)然后他仔细地谈起了“权威”这个词。

“感谢上帝,”他说,“要提防那些没什么教养的小年轻,他们对任何事情都会信口开河,他们会引用不知道是哪位轻狂大学教授说的蠢话。”他围绕着那个主题又说了很久,他是对着公众说的,都不是针对尼诺或者我。他开始针对坐在我旁边的那位年老的批评家,然后直接针对阿黛尔,那才是他最初的批判目标。“我并不是针对这些年轻人,”他总结说,“而是想指出,那些有学问的成年人,他们出于利益,见风使舵,追随那些愚蠢的时尚。”说到这里,他做出要离开的样子,低声说:“对不起,让一下,谢谢。”

在场的那些人都站起来让他过去,虽然有些敌意,但都表现得有些漫不经心。这时候我彻底明白了:他是一个大人物,他那么重要,以至于阿黛尔也用一种有些沮丧的手势,很客气地说:“谢谢您,再见,您走好。”也许正因为他是一个大人物,让所有人吃惊的是,就在这时候,尼诺用一种霸道,甚至让人讨厌的方式展示出,他知道在和谁打交道,他称呼这个人为教授,他说:“教授,您去哪儿啊?请不要走。”尼诺腿很长,几步过去就站到了他面前,挡住了教授的路,他用那种新语言对教授说了些什么,在我的位子上,我有点听不清楚,也有些听不明白,但那些话应该像大太阳底下的钢丝一样明确。那位老先生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听,没有马上失去耐心,过了一会儿,他才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你让开一下。他向门口走去。